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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來也是難以管窺全作的面貌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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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鬧鈴都已經重覆播放過兩次,男孩卻依舊沉睡,右手緊緊地抱著我,並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。這早晨時光是如此地美妙,我大可以繼續享受如此情感慾望交纏的當下,但無時無刻不在的理性思維聲聲警告著我:「男孩快遲到了。」我無法擺脫它,反而被它帶入更理性的觀點中:「依照以往的記憶,國中老師對犯規的學生,應該都不會讓他們太好過。」想到此處,我只能心裡百般不願地將自己從迷夢中叫醒,緩緩地將男孩的手從我腰際扳開。男孩似乎感受到外力對他身體的碰觸,翻了個身,轉為仰躺的睡姿。我坐起身來,身體仍覺疲累不堪。我看著男孩睡夢中的臉龐,還是一樣地美麗無邪,舒適的安定感從他的眉宇隱約露出。我心中自豪地說:「這可能是我帶給他的安定感。」至少在我家,男孩可以不需要煩惱太多事情,因為我就像大哥哥般地照顧著他。我不知道男孩家人是怎麼照顧他,但我自認自己算是個不差的臨時保母。說再見的時刻就要到了,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撫弄著男孩的額際。我好希望此時的時刻可以暫時靜止,讓我與男孩有多出一毫秒的相處時間。但思想依舊敵不過現實,男孩得上課,時間到了,還是必須離開我的懷抱,回到正常國中生活之中。

 

我微微地搖了搖男孩沉睡的身軀,並將唇貼近男孩耳際,輕聲呼喚道:「該起床囉。」男孩似乎有聽到我的聲音,皺了皺眉頭,眼珠子在闔上的眼中快速地轉動,應該就要醒過來。於是我坐在一旁靜待男孩醒來,但男孩卻只是拉了拉身上的棉被,往左方翻了個身,就再也不動。我看了一下時間,已經是七點十分了,再放任他賴床下去肯定會遲到。我不得不再次搖晃男孩的身體,嘗試著讓他清醒過來。這次男孩總算有了回應,他轉過身來,抿了抿有點乾燥的嘴唇,悠悠地睜開雙眼看著我。我輕聲地對男孩說:「早安,已經七點了,該出門上學囉。」男孩一聽此話,眉頭立刻緊鎖,又轉過身去,一副想不願起床的樣子。我只能第三次搖晃他,說道:「怎麼又轉過去?該起來了。」男孩在被窩裡伸了個大懶腰,不甘願地坐起身來,眼睛仍然緊閉著,未經充份睡眠而微脹的雙頰和噘起的小嘴,這模樣帶有些嬰兒肥般地可愛。

 

「快去洗把臉吧,要趕一下時間,否則真的會來不及。你們遲到學校會處罰嗎?」男孩對我的問話並不理會,只是又閉上了雙眼,如禪定的老僧般,動也不動。我看著蕭禕那不爽的神情,既覺好氣又好笑,心想:「這小子賴床的程度真不輸給我當年。」我只得又拍了拍他的肩頭,說道:「快醒醒啊。」沒想到,男孩竟然身軀一軟,整個人倒向我懷中,把頭深深埋入我被棉被蓋住的腹部。我既好氣又好小,只得捏了捏他粉紅色的臉頰,像哄孩子般委婉地說:「乖喔,起床了。」男孩還是不起身,反在我懷中耍起賴來,鑽來鑽去不肯起身。我無奈地在心中對自己說:「他是把我當爸爸還是媽媽?就算是親情進展也沒那麼快速吧!」其實,我和男孩相遇還不到十二個小時,但現在他卻癱倒在我懷中,完全不把我視為與他非親非故的外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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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內的搖晃越來越猛烈,連天花板上的燈光都一明一滅,有如七級大地震來襲似的。但身旁同學卻毫無畏懼之意,反而是繼續起閧著,男男女女的聲浪與教授發出的「咯咯」聲,讓我不自覺地掩住雙耳。教授的影子忽隱忽現,世界幾乎就要崩塌了,而同學們的影子也如同鬼魅般忽隱忽現,我開始質疑,我所存在的環境的真實性。突然,一陣更為猛烈的搖晃,我感覺到身體竟從空中直線落下,頓落於地。我的頭腦發脹,皺了皺眉頭,悠悠地睜開緊閉雙眼,眼前雖然幽暗,但我肯定我已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間情境,。我定神一看,原本教授擺動身軀的方向站著一個人影,我看不清他的長相,他只是輕輕地搖晃著我的肩頭,嘴裡直喊著與「咯咯」聲類似的「哥哥」。

 

我很清楚地意識到,我睡著了,方才所經歷的,只是一場怪夢罷了。

 

我才從夢裡驚覺,喉嚨乾澀到連聲音都有些難以發出,只得用著微弱的聲音回應男孩的呼喚,說:「怎麼了,有事嗎?」「哥哥你還好吧?剛剛你發出奇怪的叫聲,把我吵醒,我跑下床叫你,卻一直都叫不醒,好可怕,我還以為你發生什麼事情了。」蕭禕用著不安的語氣說道。我整個人癱軟無力,想將身體坐直,四肢卻不聽使喚,只得用怪異的姿態與男孩對話,還好清晨時分的房間裡仍是昏暗無光,否則我的糗樣肯定被男孩給一覽無遺。「應該沒事,可能是我太累,做了惡夢吧。」我佯裝沒事地回答男孩。「哥哥,你這樣子不好睡,要一起睡床上嗎?」男孩說道。此話一出,我精神為之一振,我整晚所想的事,竟然從蕭禕的口中自己說出來,這算是惡夢後的驚喜嗎?當然,我也只能「暗爽在心內」,還是得按捺情緒,若無其事地說:「我的床蠻小的,而且棉被和枕頭都只有一個,這樣兩個睡起來會不舒服吧。」十來歲的孩子畢竟想不到我內心所盤算的,天真浪漫地回答道:「我睡旁邊一點就好了,而且兩個人擠比較暖和。」虛偽的我還在故作姿態,說:「不好啦,我睡地上就可以了。」「不行啦」,男孩一邊說,一邊拉著我的手,要把我帶上床去。男孩的小手溫暖極了,與昨天的情景剛好主客易位,現在的我反倒是四肢發寒、冷到不行。「厚,哥哥你的手好冰,快點來蓋被子。」男孩對我說。我心想: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,我也就當仁不讓。」於是,我站起身來,火速地脫掉身上兩件大衣,隨著男孩的身影,也鑽進了溫暖的被窩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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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閉的浴室空間,成了我暫時躲避的處所。想來也真是荒謬,家裡應該是我最安適的避難所,但現在的我,卻得藏到浴室裡,方能避開與男孩四目相對的莫名尷尬。平日我洗澡可是出了名的急速,但今天卻東磨西蹭地弄了二十分鐘,才不太甘願地將熱水關掉,拭乾身體,緩緩地穿上衣褲,輕手輕腳地開門,走出浴室。坐在床鋪上的男孩,仍就沉溺於電視的魔力中,他聽到我開門的聲音,微微地將眼光飄向我身上,但隨極就將注意力轉回電視上面。

 

「有這麼好看嗎?」我心裡這樣想著。反正他不搭理我便罷,我的心思也不需要在放在他身上,只是默默地擦乾了頭髮,便坐回我的老位子上,打開電腦螢幕,繼續著我的線上冒險遊戲。這不愧是今年最新最夯的新遊戲,頂級的炫麗聲光效果,才一會而便將我的心神全都勾引過去。遊戲帶來的精神與感官刺激,讓我不但忘卻了時間的流動,也忘記這房間裡的另一個體。

 

我全神貫注地操縱遊戲中叫「青魔盜神」的人物,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影靠近。直到那人發出聲音,在我的耳後說:「哥哥,這是什麼遊戲啊?」我被這突來的話語嚇了一跳,但我很快地意識到說話者是蕭禕,我停下遊戲,側身往後一看,蕭禕臉上帶著笑容,用幾乎貼近我身體的姿式,站在我後方。我也給了男孩一個微笑,回答他:「這是『帝尊傳說』,是之前才開放公測的新遊戲。」男孩看似很好奇,身體往前傾,雙眼盯著遊戲畫面瞧,他的胸口靠上了我的肩膀,感覺還蠻結實的。男孩說:「看起來蠻好玩的。」我回答他道:「是啊,畫面跟劇情都蠻棒的。我這幾天都在玩,很吸引人。」男孩用右手抓了抓臉,說:「我很久沒有玩電腦了。」我說:「家裡不給你玩嗎?」男孩搖了搖頭,回答道:「不是…我家裡沒電腦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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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哭了呢?」我越用憐惜的語氣問男孩,男孩不答應只是愈加地淚流不止。我只得坐上床鋪,挨近男孩身邊,拍著他的肩膀,說:「怎麼哭了呢?唉,不用怕,哥哥會照顧你,有什麼事可以跟哥哥講。」男孩一句話都沒說,依舊細聲地啜泣著。膽小怕事更怕人哭的我,眼看這不是辦法,只得更進一步摟著男孩的肩頭,讓他的頭靠在我的手臂上,希冀自己的身體能給傷心的男孩一丁點溫暖。「我知道你心裡難過,我也知道你不想說話,如果你想抱著我哭,那你就抱吧」,這話不知從哪裡出現的,竟從我口中說了出來。出乎意料,男孩竟轉過身來,兩手環抱起我,將頭埋到我胸前,哭的更傷心了。

 

男孩的雙手緊緊地摟抱著我,倚靠在我的胸膛,將滿腹的不安、鬱悶、委屈使勁地發洩出來。慘綠少年的淚水已沾濕了我的胸口,我此時能做的,只有摟著他,輕拍著他,完全地沉默不語,任憑男孩發洩他縱流的眼淚。我對男孩深深地感到憐惜,他的家庭可能不怎麼美滿,或許家境不好,又或許是父母不和,總之是不足為外人道的情況。這麼一個美麗的男孩,若生在好人家,肯定會被捧在手掌心呵護,搞不好還會讓他上電視當明星,不然也栽培他好好讀書,怎麼會放他獨自一人,在深夜流浪街頭呢?但除了作前述之想,我心裡卻又油然生出一種竊喜這麼漂亮的孩子,現在就依偎在我懷裡,把我當做唯一可以倚恃的支柱,任由我抱擁著他、撫摸著他,此情此景,夫復何求?男孩柔軟的身軀蜷曲抽搐著,我靜靜地撩撥著男孩的髮稍,盡我所能地給他身心的安慰,並藉此滿足我另外的願望。

 

時間在靜默中流逝,像細線般從房間緊閉的窗戶穿出,在夜空裡隨風飄蕩,灑向這萬家燈火卻又冷酷無情的城市。我和男孩擁抱著,猶如身處於漩渦的中心,小小的世界繞著我與他轉動,人世間的不愉快,在此刻戛然停止。我感覺到男孩逐漸停止了哭泣,呼吸也漸趨平緩,原本緊緊摟住我腰際的雙手,也放了下來。男孩慢慢地仰起頭來,用有些腫的婆娑淚眼看著我。他抿了抿柔嫩的雙唇,開口說道:「哥哥,你會趕走我嗎?」這無厘頭的問題突然而來,我一時間也想不了那麼多,當然直說「不會」。聽到我的話,男孩突然坐起身來,我以為他要做什麼事,沒想到,他再次用雙手環抱住我的身軀,並將他小小的臉蛋貼到我的胸口,說:「謝謝你,哥哥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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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孩穿著我那過大的毛衣,顯得有些滑稽,連那件四角褲,對他而言也寬大地如同極不合身的短褲。只好將就將就了,我也不太可能再出門去買合身的衣物給男孩穿,因為一來我沒錢,二來我好累。我從櫥櫃裡取出吹風機替男孩吹乾他濕濡的頭髮,從吹風機軋軋作響的風口吹出陣陣的熱氣,驅走了房間中的些許寒意。男孩對我的舉動並沒有什麼抗拒,反倒出乎意料地讓我替他服務。我偷偷瞄了男孩的側臉,他竟閉著雙眼在享受這短暫的愉悅時光。看來,剛剛的隔閡與猜疑應該在我紳士般的努力下減少了大半。

 

男孩的頭髮不算短,約莫吹了三分鐘,原本軟趴趴的亂髮又蓬鬆了起來,恢復原有青少年的髮式。我關掉吹風機,拍了拍男孩的肩,說道:「好啦!差不多乾了,還有哪裡要服務的呢?」男孩聞我此言,噗嗤地笑了出來。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,這種笑靨只能用在雪地裡綻放紅薔薇來形容吧,我真是「生目珠,發目眉」,沒看過那麼美麗的男孩。我壓抑住心裡的感受,回給男孩一個微笑,接著又說:「我房間裡沒什麼東西,不過有電視、漫畫,或是你會想玩電腦。」男孩沒有回應,反而用他的清澈地明眸看著我,我一時不知道他所意指的是什麼,只得再問道:「怎麼了?」

 

男孩嘴裡仍就吐出他常呼喚的二個疊字-姑姑。我只得好氣地回應道:「好啦,我現去學校那裡看看姑姑在不在喔,你先自己一個人在家,別亂跑好嗎?」我下意識地像摸小狗似的,摸了摸男孩的蓬蓬的頭髮,男孩也乖巧地對我點了點頭。我站起身、拿了鑰匙,正要轉身出門的同時,突然記起外面可是寒風刺骨的冷冽春夜,遂撿起一旁的棉褲與毛衣,轉過身去背向男孩說:「我換個褲子,你別偷看喔。」我熟練的脫下短褲,準備套上棉褲的同時,眼角的餘光從電視螢幕的反射中看到男孩,這小子竟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穿著內褲的股間。我以為我屁股上有什麼東西,便轉過頭去說道:「你在看什麼?」男孩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,竟像老鼠見到貓似的往後縮了一下,拼命地搖頭,用著微弱的聲音說:「沒有…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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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大哥哥」,我長那麼大也沒人這樣叫過我。在家裡,小我兩歲的妹妹,對我也都是直呼名字,一點當哥哥的虛榮感都沒有。這三個字,出於可愛的蕭禕口中,卻有種莫名的黏稠魔力,把我的心思搞的黏呼呼、軟綿綿地。這下換我搖頭了,我把奶茶放在床邊,也不管他喝不喝,直接打開廁所門就走了進去。廁所是我唯一可以逃避男孩的地方,雖然不是太高尚,也就將就一番。

 

廁所裡的屎味淡了許多,我拿了芳香劑再將馬桶四周噴上一噴,順手拿起刷子,將那從去年搬進來後從未刷過的馬桶,徹徹底底地的刷了。約莫過了五分鐘,難得的清理浴室讓我忘卻了寒意,反而是額際冒出了一滴滴的汗珠。我用毛巾擦了擦汗,開了門探出頭去,映入眼簾的是空空如也的珍奶杯子,靜靜地被和空便當擺放在一起。男孩則依舊無聲無息地坐在床沿,他意識到我的窺探,緩緩地將眼神移轉到我身上,我再次逃避他的注視,佯裝無意識地對著男孩說:「還會餓嗎?」男孩搖頭。一個便當加一杯珍奶,應該也夠他吃了,我接著說:「那你先去洗澡吧,我把廁所刷乾淨了。」男孩並沒有答應我。我猜測著男孩不回應的原因,可能是沒換洗的貼身衣物吧。於是我再次走到衣櫥邊,拿出一件看起來比較新的四角褲,折疊了一下,放到男孩旁的床上,對男孩說:「你等一下先穿我的,樓下有洗衣機跟烘衣機,大概一個小時可以烘乾。」男孩盯著我看,露出無助的可憐表情,嘴裡嘟嚷著:「姑姑…。」

 

原來男孩還在想著他姑姑可能來接他,於是我安撫他道:「你先去洗澡,洗好之後我幫你把衣服拿去洗,順便去學校那邊看你姑姑有沒有來,如果她有來,我再回來接你過去。好嗎?」男孩約略思索了一下,點了點頭。我又說道:「我的衣服都有洗過,不會髒啦。」男孩抿著小嘴,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一下,輕輕柔柔地拿起衣服,慢慢地站起身來走向浴室。一句細微的語音,「那我去洗了」,從我的背後傳來,我轉過身去,男孩已經浴室門關上。我站在原地,一時卻失了神,方才男孩的臉龐與表情突然地充塞在我腦海中,勾魂攝魄般的俊美引著我神思顛倒。理性的心理告訴我,那是一種不管是哪種人都會欣賞的美,是一種意識認知的美,而非性慾取向的美。但另一層次的感情卻又說,你會期待他的身體,性無所不在,也是操縱人類活動的最初動機。可能過了數分鐘之久,潺潺的流水聲從浴室裡傳出,終究喚醒了我意識的沉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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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到囉!」我把車子停在宿舍車棚下,讓他先下車,男孩東張西望地看著這陌生的環境。「走吧」,我走在前頭,用感應卡開了門,男孩則在離我三公尺遠處,亦步亦趨地跟著。坐了電梯,上了五樓,一路上竟然半個人都沒遇到。其實我剛剛才在煩惱,雖然我離群索居,但被人看到帶了一個國中男孩子回家,肯定還是會讓人論斷個沒完。我左右看了看沒有鄰居出現,急急忙忙抽了鑰匙開了門,扭開電燈,那一團亂的狗窩,在燈光的普照下就絲毫不避諱地展現在主人與客人眼前。看著我那有如被轟炸過的房間,男孩與我都默不作聲,只是佇立在門口。最後打破僵局的人是我,抓了抓頭髮,尷尬地說道:「房間有點亂,不好意思。」男孩低著頭看著地板,並沒有答話。「先進來吧」,我打破沉默大步地踏入房間,男孩跟著我一起進來,我轉身將門鎖上,再箭步跑到床邊,將床上的雜物挪動一部分到其他地方,拍了拍床墊上的灰塵,對男孩說:「坐一下吧。」男孩還是不講話,只是輕輕地移動他的腳步,跨過地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,一本又一本的小說、漫畫,走到床沿,坐了下來。

 

這陌生的男孩對我而言,卻有如一塊周身散發白色光芒的玉玦,照亮了我陰暗污穢的斗室。我的目光難以避免地被男孩所吸引,頻頻地打量男孩周身,他纖柔卻勻稱的身形,白淨而無垢的肌膚,小心翼翼卻又不失優雅的動作,一時半刻間讓我懷疑自己,是否到了天堂嗎?是否是上帝的使者向我顯現呢?不是的,因為天使是不會發寒的,但我眼前的男孩卻不斷地顫抖著。我走到他面前,蹲下身來,仰起頭瞻望他光輝的臉龐。男孩制服上繡著「蕭禕」兩個字,學號邊則有兩條橫槓,我猜,他應該是國中二年級的男孩。「你叫蕭…這字怎麼唸?」我問男孩。「一」,從男孩嘴裡吐出了這個音。我跟著他複誦了一次:「蕭禕」。房間裡並沒有外頭那麼的冷,我問男孩說,「你怎麼還一直發抖呢?」。男孩抿著嘴,間隔了快十秒鐘,才輕輕地說,「有點緊張,有一點冷…。」

 

我想,男孩應該沒有多餘的禦寒衣物,便打開衣櫃,拿出一件灰色的棉褲,遞給男孩,要他換上。「沒關係,是乾淨的」,我說。男孩接過棉褲,看了一看。「你可以到廁所你換」,我說。男孩點頭,拿著棉褲就要起身走到廁所。突然間,我才想起廁所裡還有我下午拉的一坨屎,我似乎忘了沖水。要是真的沒沖水,現在廁所裡肯定是臭氣沖天,不把男孩薰死才怪!我拉住男孩,急著說,「等一下!」接著一個箭步擋在廁所門口,剛站起來的男孩似乎對我突如其來的舉動覺得有些訝異,便站在床沿不敢再往前進。「廁所…」我頓時結巴了起來,清了清喉嚨又說,「廁所有點髒,你在外面換就好了。」我偷偷開了一下廁所門,滿滿的屎味從門縫裡狂溢而出。我立刻把門關上,漲紅著臉看著男孩。男孩露出少見的狐疑神情,以一種難以測度的神情看著我,好像心裡在說,「這人怎麼那麼奇怪?」我與男孩四目相接,看起來,房間裡的溫度讓他蠟白的臉蛋稍稍有了血色,亦益發更顯姿容俊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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陣陣寒風吹拂著這間歷史悠久學校圍牆邊的巨木,那種不知從哪個黑暗空洞傳來的風聲與沙沙聲,更顯夜的孤單與恐懼,也可想而知男孩在這數小時內,是多麼的無助與害怕。我看著昏暗的路燈下男孩模糊的面容,大大的雙眼下似乎留有方才拭乾的淚痕。悲憫心卻防止不了我乾癟的胃在嚎叫,春寒料峭的北風吹的我直打哆嗦,連牙齒都跟著五臟六腑一起大吵大鬧。我無力地看著眼前這瑟縮站立的男孩,就連我這等男兒漢都受不了這種天氣,他竟然從下課後就呆在這邊,而且身上穿著的是完全無法禦寒的夏季制服。他全身一定都凍僵了吧,我心想,再這樣一問一答下去根本不行。不如,先帶他回家吧。

 

「你再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,還是你先去我家坐一下,我們再想辦法。」

 

「可是…我姑姑等一下可能會來。」少年依舊拿姑姑來阻擋我對他釋出的善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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線上遊戲真使人難已招架地入迷,只要一投入就不知今夕是何夕,但許久沒食物祭祀的五臟廟仍無法抵抗饑餓大軍的來襲,拼命地蠕動,並發出「咕嚕」的聲音,對我進行「有聲」的抗議。我無奈地將人物掛在線上,回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,天吶!八點五十分了。這下可好,如果再不出去買,便當店大概都關門了,我就只能吃便利商店的微波食品果腹。我不願意整個禮拜都靠便利商店過活,努力地從持續一下午的蜷曲姿式,搖搖晃晃地使自己的身體站直,疲累加上血糖過低讓我這180分的身軀也難以招架,突然的起身,我竟眼前一暗、金星亂冒、氣喘吁吁,無計可施之餘,我只得靠在牆上喘了幾口氣,等待眼前的黑暗被光明驅走。約莫休息了半分鐘,血液漸漸輸送到腦部,我也終於能繼續接下來的活動-出門買晚餐。我順手拿了件外套往身上一披,鎖了門就下樓騎車。在小巷子裡騎車,還感覺不出氣溫的驟變,但騎沒多遠,我就開始後悔這身單薄的夏季裝扮。前一天還是熱呼呼的四月春日,怎麼今晚卻冷成這樣,狂暴的北風吹的我直打哆嗦。

 

目前唯一的禦寒方式,只能將外套的拉鍊拉高到最頂端,但冷風仍然無情地從我身上各細縫中鑽進來,侵襲著我那不甚壯碩的大男孩身軀。我放慢行車速度,以不到三十公里的時速前進著。若是天氣冷也就算了,簡餐店竟也一間間地收攤了。此情此景,看的我差點沒落下兩行男兒淚。不行,我不吃到新鮮晚餐決不罷休,所以只得冒著寒風再往前騎去,到F中學旁邊的商店街碰碰運氣。

 

正當行經F中學圍牆邊時,一個站在陰暗處、小小的人影忽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,我放慢速度,仔細瞧了瞧。原來是個穿著短褲的國中小鬼,靠著圍牆瑟縮站立著,身上只穿著單薄的夏季制服,完全無法阻擋那奔騰而來的北風。我心想,「奇怪,那麼晚了,怎麼還有人在這裡等家長來接?」這小小的疑念,並未改變我的目的,我緩緩地從他面前騎過,直往商店街而去,那可憐的孩子微微地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,發現我並非是來接他的親人,然後又低下頭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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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媽在鄉下養了很多雞,有的雞聰明,看到人就咕嚕咕嚕的前來搶食;有的雞害羞,大夥們吃著米糠攙麥片時,總是遠遠躲在一旁;也有的雞執著,就算生的蛋被人取走了,還是端坐在那空巢中,孵著牠本能記憶裡的親生孩兒。

 

從小我就喜歡看著家中的寵物鳥,盯著牠們的一舉一動,從牠們帶有某種深沉靈性的眼眸中,猜測牠們在想什麼。「子非魚,安知魚之樂?」這是莊周的至理名言,有時你覺得牠在對你笑、想和你玩,牠下一步卻狠狠啄你一口。人類一直有猜測動物想法的念頭,但大多數的猜測總以失敗坐收。

 

雞每天就是等著吃,吃完就到處跑,到處啄,個性活潑一點的就追來追去爭地位,機靈古怪一點的就飛上雞舍上頭,居高臨下的看著雞群和我。我自認我的眼神中沒有殺氣,但牠們總是對我這個陌生人離的遠遠地。老媽天天餵牠們吃,牠們也當老媽是好朋友,老媽走到哪,牠們就跟到哪,咕咕地討食。俗話說的好「有奶便是娘」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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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毅宗(57),恩垣三兄妹的父親,在高雄市區經營小文具行。

李宛娟(56),恩垣三兄妹的母親。

車恩桓(25),車家大哥,國中代課老師。

車恩垣(21),車家老二。

車恩姮(17),車家小妹,專二學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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恩垣回家後,聽到他錄取助理消息的人無不咋舌,就連車爸爸都不清楚這小子到底交了什麼好運,竟然可以得到這等工作機會。不管如何,恩垣總是錄取了,車爸車媽都高興不已,而其中最高興的可能是小妹恩姮,托哥哥錄取議員助理的福,平日生活簡樸的車家人難得有出門逛大街、吃館子的時候。

 

平常對自己省吃簡用的車爸爸,大手筆的替恩垣再買了一套名牌西裝,還搭了好幾條新領帶。但是,還是有人不看好恩垣,那就是剛研究所畢業,在高雄縣的某國中當代課老師的哥哥恩桓。「唉,沒實力矇到工作,進去做幾天就被看破手腳了啦!」恩桓的語氣中充滿酸味。

 

仔細想想,哥哥講的難道不是事實嗎?不僅恩垣自認僥倖,車爸、車媽的笑容背後,總藏著一絲莫名的陰霾。不過,相對車家人的歡喜,遠在宜蘭的張家卻因為樹仁破格錄取恩垣而鬧起了家庭風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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