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點教完課,敬禹上樓看到小禹和Kuma都將作業寫完了,而且檢查之後幾乎沒有錯誤,心裡覺得相當驚訝。
 

「你們該不會偷抄解答的吧?」敬禹問兩人。
「哪有!」小禹不服氣地說。
「那你們怎麼都全對?」
「是阿龍哥哥教我們的。」Kuma在一旁說。

敬禹轉頭看阿龍,笑著說:「沒想到你也有親切的一面呢~」

阿龍被敬禹這麼一說,竟有點害羞。

(我有這麼不親切嗎?)

「那你們以後功課不會,就多問阿龍哥哥吧~」
「好!」小禹說。

阿龍轉頭,碰巧與小禹四目相交。小禹雙眼閃爍著奇特的光芒,一直盯著阿龍。被一個面目還算清秀的國中生這樣瞧,阿龍覺得滿身不自在,急忙把視線從小禹身上移開。

「阿龍,你媽媽要過來接你了。」此時茜宜上樓來,對眾人說。

阿龍一聽,原本上揚的嘴角彎了下去。他本想跟敬禹說些什麼,但顧忌客廳人多,也不敢開口。

媽媽的個性,讓阿龍心裡十分不安。

倒是敬禹看穿了阿龍的心思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說:「阿龍你喉嚨很痛嗎?我弄點熱水給你喝吧~」

阿龍懂得敬禹的意思,便跟著他到廚房去。

敬禹轉身看著阿龍,說:「怎麼啦,心情不好嗎?」
「嗯……」
「怕你媽媽?」
「嗯……」
「我醜話說在前頭,這真是你自找的。」

這話還真難聽,阿龍也不再回話。

敬禹說:「你選擇離家出走,就得思考到你媽媽可能會有的反應。」
「但是,老師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啊……」
「我的確說過,若我是你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,但前提是在選擇之前就該經過縝密的評估,要充分了解這件事可能帶來什麼後果,然後才付諸實行,所以你現在擔心這些後果是沒用的。事情都做啦!你媽媽會不會抓狂,說實在也只能聽天由命,也是你必須自己去承擔的。不過,你可以放心的是,我一定會盡力幫你講話。」
「謝謝你。」

敬禹向前摟住阿龍,拍了拍他的肩膀,給他一些肢體上的溫暖。

時間走到十一點,該面對的事情還是到來了,歐俊翔的車飛速抵達補習班門口。

歐俊翔的開車技術很好,但也是個愛開快車的人。

敬禹、茜宜、阿龍和小禹都下樓迎接歐俊翔跟阿雯,而Kuma則是先回家去了。

車門打開,歐俊翔和阿雯一起下車,只有阿雯走進補習班,歐俊翔則是靠在車門邊點煙抽著。

情況有點詭譎。

阿雯比較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兒子小禹,她滿臉笑意,看著小禹說:「光禹,來給媽媽抱一下。」

「不要。」小禹不假思索就拒絕媽媽的熱情。
「幹嘛又不要?你好久沒見到媽媽了,去給她抱一下。」敬禹在一旁說。
「我沒洗澡。」小禹說。

阿雯呵呵地笑了,說:「沒關係,在媽媽眼裡你最香。」

敬禹從後方暗暗用力推了小禹屁股一把,嘴裡說:「快去啦~」

小禹扭扭捏捏地走向前,摟了阿雯一下就放開了,不過阿雯看起來倒是很滿意兒子的「親密行為」。

小禹和阿雯愛的抱抱,看在阿龍眼裡卻有點心酸,他暗暗將眼淚吞進肚子裡,遠遠望著站在門外的媽媽。

歐俊翔雖然裝做若無其事地抽著煙,其實目光也盯著補習班裡的一舉一動。

「阿龍,回來吧,你媽媽很想你。」阿雯說。

阿龍並沒有挪動腳步,反而問阿雯道:「我媽媽有說什麼嗎?」
「你媽媽說你沒事就好。」
「就這樣?」
「他很平靜。」
「阿姨,她會打我嗎?」

阿龍這話,讓敬禹想起昨天那巴掌,歐俊翔脾氣一來,使用暴力的可能性很高。

「我會阻止她。」阿雯說。

敬禹也站出來對阿龍說:「如果你媽媽打你,告訴我!」

茜宜在一旁猛拉敬禹衣角,似乎在告訴他:「你在搞啥?又要介入他們家的糾紛?」

阿雯擠出笑臉,說:「不會啦,翔不是這樣的人。」

「好啦,阿龍你快過去吧,你媽媽等不及看到你了。」茜宜說。

敬禹再次拍了拍阿龍的臂膀,阿龍轉頭向敬禹和茜宜示意,鼓足勇氣,出了補習班大門,走向歐俊翔的休旅車。

阿龍身後的阿雯對小禹說:「你明天要來找媽媽喔。」

隔天是星期五,是敬禹與阿雯約定讓小禹去歐俊翔家度週末的日子。

「要考試了,我想留下來讀書。」小禹說。

敬禹連忙對阿雯陪笑,怕她發火。敬禹對小禹說:「你可以去媽媽家讀,那裡還有阿龍哥哥可以給你問呢。」又轉頭對阿雯道:「我明天一定會讓他乖乖過去。」

「那就好。光禹,明天媽媽做牛排等你喔。」

小禹嘟著嘴沒說話。

敬禹和茜宜目送阿龍一行人上車離去。

「所以你真覺得歐俊翔會打阿龍?」茜宜問敬禹。
「我怎麼會知道?」
「那你還說要幫阿龍出頭?」
「我不給他點勇氣,他怎麼肯乖乖回去?」
「這倒是沒錯。如果他真的被歐俊翔揍,那該怎麼辦?」
「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,我小時候也是被我爸打到大的。」
「這你怎麼沒跟我提過?」
「家醜不可外揚啊。」敬禹接著說:「阿龍有本事的的話,就再離家出走吧!」
「你這傢伙,怎麼老是要人家離家出走?」
「這是小孩對抗父母最極致的手段啊,自殺之類的手法傷害自己不可取,所以只能離家出走囉。」
「你以前有這樣做過嗎?」
「幹嘛告訴妳?」
「媽的,這麼神祕幹嘛?」
「有空再說啦~先讓曾光禹明天乖乖去歐俊翔家才是當務之急。」
「這倒也是……」

兩人轉身走進補習班,小禹早已不見人影,不用想就知道他跑上樓看電視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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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賈彝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