芷茵在車上撥了電話給智翔,本來想告訴智翔壞男人的糗態,沒想到智翔先在電話那頭對芷茵說:
 

「他剛剛打過來了。」
「他說什麼?」
「總之他的態度放的很軟,要我別把事情抖出來,他一定會痛改前非。」

聽到智翔轉述陳老師這番話,芷茵差點沒在客運上大聲笑出來。

芷茵忍住笑意,對智翔說:「你會答應他嗎?」

電話那頭的智翔沉吟了一會兒,說:「應該…會吧…。」

「他有把之前的事告訴你嗎?」芷茵說。
「這…倒沒有,他就一直苦苦哀求,我講不過他,他自己也沒提起。」智翔說。
「你真的被他吃得死死耶!」芷茵又忍住不想罵智翔。

「算了啦,不想再罵你了。」芷茵又說:「他在我面前可不是這樣喔。」

於是芷茵將與陳老師見面的過程全都告訴智翔。

智翔只是靜靜地聽,沒多說什麼。芷茵最後補了一句,說:「這麼花心的男人,你還要跟他在一起嗎?」

「我…。」智翔又在電話那頭支吾起來。

聽到智翔不說話,芷茵只能在心中嘆氣,深深可憐這個為情所困的男孩。

「反正啊,要不要跟他在一起是你的事,我已經盡力幫你了。身為朋友,如果他下次再欺負你,我還是可以幫你。只是,我真的勸你該想清楚就是了。」

心痛不已的智翔仍然決定相信陳老師,這個男人已經進到他的生命中,像被趾肉包覆住的刺,若非忍受動刀的痛楚無法拔除,若不拔除卻又深深刺地刺入肉中,使得智翔痛苦不已。

寒假結束,智翔回到學校,陳老師也繼續教課,只是智翔不再是他的學生。兩個人的關係雖然和事件發生前一樣,會碰面、會約會,也有肉體上的關係。但智翔總覺得,這段感情的本質已經變了。智翔和陳老師彼此之間心照不宣,都不提背叛的事,但隔閡的陰雲滿佈在兩人之間。智翔總是疑神疑鬼,覺得老師可能又去偷吃,至於老師呢,也覺得智翔和芷茵不知道又在哪裡密謀要調查他。

這片陰雲就如同夏天山邊的積雨雲,隨著天氣轉趨燠熱,發展越厚實,顏色越來越黑,甚至吹起了狂風,打起了閃電,暴雨已經準備肆虐大地。

*****

期中考過後,智翔參加一個圈內社團的聚會,那是一個大規模的網路社群,主辦人定期會舉行聚會。
智翔以前從來不想拋頭露面,但也不知怎麼搞的,或許是期中考後比較空閒,竟也報名參加了。

聚會的地點是在一間圈內人常出沒的餐廳舉行,主辦人包下了二樓的空間,約莫有十多張四到六人座的桌子,整層樓都是這次參與的人。
其實智翔只認識社團中幾個人,而且都沒見過面,還好主辦人很會炒熱氣氛,弄了許多活動,讓參與的人能夠進一步互動。

智翔和另外三個男生分在一桌,其中有一個人是他認識的。

主辦人抽出每一桌的桌長,要他們帶動該桌的聊天氣氛。

智翔斜對面的捲髮男孩是桌長,他有些靦腆地開口說道:
「我是桌長,我叫Jessie,今年高二。請多多指教。」

大家把目光轉向坐在智翔旁邊的男孩,這男孩十分白淨,身形也不是很高大,看起來非常年輕。

年輕男孩很害羞,不說話。坐在智翔對面,也是他所認識的網友孟淮只好先開口打破尷尬:

「我叫孟淮,孟子的孟,淮河的淮。我應該是這邊年紀最大的吧,我今年24歲,讀研究所。」

Jessie聽完孟淮自我介紹後,接著開口說道:「這樣的話,讓孟淮葛格你當桌長好了。」

「哎呀,我不是葛格,人家我也是0號底迪呢~」

孟淮一邊說,一邊露出羞赧的表情,另外三個人都不禁笑了出來。

孟淮接著說:「既然要我當桌長,那我就當仁不讓囉。小智,你的年紀應該比他大,你先自我介紹吧。」

「呃…我嗎?大家好,我叫小智,現在是K大的大一生。孟淮跟我同學校,是老學長。」

「屁啦,什麼老學長,人家我還是小姑獨處,哪像你那麼厲害,剛進大學就已經交了男朋友了。」孟淮漲紅著臉回嘴。

這話說在有些圓潤,長得一臉落腮鬍的孟淮口中,還真是頗為好笑。智翔把目光飄往身旁的男孩,他雖然一直在躲避眾人的目光,卻也不禁被孟淮給逗笑了。

「好囉,大家都自我介紹完了,換你囉。」孟淮對男孩說。
男孩似乎有些臉紅,抿著嘴好像想說些什麼,所有人都看著他。

「我叫,qoo…。」

智翔看著孟淮,不知道「qoo」到底代表什麼意思。

經驗老道的孟淮猛然一拍大腿,對所有人說:「我知道了!qoo是以前一種果汁吧,什麼『qoo有種果汁真好喝,喝的時候酷,喝完臉紅紅』。是這個吧。」

「嗯…。」男孩害羞地點了點頭。

「那你幾歲呢?」

「我…年紀很小,今年國中二年級。」

智翔看著qoo,心想:「好大膽的小孩子,這麼小就到一堆大葛格中拋頭露面。」

智翔覺得自己跟很多人比起來,真是低調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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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賈彝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