彝倫的假言假語

（他都被秉逸打到流血了，我還要繼續隱瞞他嗎？馬毓晨，勇敢一點，就把事實告訴他吧！）

子維看似止住的鼻血又流了出來，毓晨連忙拿出衛生紙幫他塞住。

毓晨扶著子維，走到人少的樹蔭下坐著。

過了一會兒，毓晨問子維：「你有好點了嗎？」
「鼻血應該止了。」子維說。

子維將衛生紙從鼻孔拿開，毓晨看到上頭暗紅色的大片血漬，仍覺得觸目驚心。

「鼻子還痛嗎？」
「很痛。」
「我去買些冰塊幫你敷一下如何？」

毓晨說完，打算轉身去買冰塊，子維卻拉住他的手臂說：「不用啦。」

子維看著毓晨，說：「你還沒回答我剛剛那個問題。」

毓晨自知難逃被子維逼問的下場，便坐了下來，看著子維，抿了抿乾燥龜裂的嘴唇，開口說：「秉逸會這麼生氣，都是因為你。」

「我？我哪裡招惹他了？」子維對毓晨的說法顯得大惑不解。

「就…秉逸有追求過我，而我也答應他『交往看看』，只是……」毓晨還是不敢說出自己迷戀子維的事實。

「只是什麼？」子維當然不會停止追問。

（唉，就勇敢說了吧～）

「我喜歡的其實是你，而不是秉逸。」

「我？」子維指著自己的臉，訝異地說。

「嗯。」毓晨用力地點了點頭。

「你跟他交往，然後又喜歡我？」
「我只是跟他『交往看看』。」
「交往就交往，哪有『交往看看』？」

子維並不同意毓晨的說法，他對毓晨喜歡他這件事沒什麼反應，反倒是在意毓晨在與秉逸交往的過程中還喜歡自己。

毓晨也急了起來，對子維說：「不過秉逸後來有說要讓我自由。」

「他該不會是剛剛才說吧？」子維一語就猜到剛剛所發生的事。

毓晨只得低著頭，微微頷首。

「他才跟你分手，你就同意下午跟我一起讀書？」

毓晨只是點頭。

「難怪他會誤會啊！」

子維倏然站起身來，毓晨拉著他的手，問：「你要去哪裡？」

「我要去找秉逸。」
「他正在氣頭上，你還去找他？」
「身為朋友，這種事情不立刻說清楚不行！我不能讓他誤會我們的關係！」

聽到子維這麼說，毓晨的心情忽然盪了下來。

（子維根本不在乎我的告白，反而在意秉逸是否誤會他。子維果然…唉……）

既然子維執意要去找秉逸，毓晨又怕他們兩個再衝突，只好跟著他一起去麵攤找秉逸。

到了麵攤，秉逸的阿婆探出頭來，說：「後生仔，來食麵喔？」
「無啦，俺兜來尋秉逸。」
「秉逸喔，伊無轉來呢。」
「欸？」

秉逸沒回來，那他到哪裡去了？

子維走到一旁，拿出手機，打了電話給秉逸，那頭當然是無人接聽。

「他會不會想不開啊？」

毓晨很訝異這種膚淺的話竟從一向聰明的子維口中說出，只得回答道：「他對阿婆很孝順，應該不會做傻事啦。」

「那現在該怎麼辦？」
「他遲早會回來，我們等他回來再說吧。」
子維嘆了口氣，說：「也只能這樣了。」

毓晨看看時間，已經過了中午一點，經過一上午折騰，毓晨早也飢腸轆轆。

「我肚子好餓，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好嗎？」
「吃什麼？要吃麵嗎？」

（崔子維，秉逸這拳是把你腦袋打殘了嗎？在秉逸家吃麵，若是他突然回來豈不正好仇人相見？況且，我不想再吃他家的麵啦！！！）

「你真的很愛吃麵呢，但可以不要吃管家的嗎？」
「為什麼？」
「我吃膩了。」

毓晨拉著子維的袖口，帶他走到隔兩個路口的牛肉麵店。

不只是毓晨，子維也餓了，麵一上桌就唏哩呼嚕吃了起來。

幾分鐘後，吃完半碗麵的子維才抬起頭來對毓晨說：「所以你真的喜歡我喔？」

（哪有人在吃麵時問這種問題的啦！？）

毓晨被子維這麼一問，耳根子紅了起來，低頭看著碗裡的麵，也只能害羞地點頭。

「你幹嘛害羞？只是我怎麼都看不出來你喜歡我啊～」

（笨蛋！我又不是傻子，怎麼可能像那些迷妹一樣表現出來？）

「就…偷偷暗戀啊。而且，你喜歡女生，我怕你會排斥同性戀。」
「為什麼會排斥？現在都什麼時代了，何必排斥？況且我哥就是個gay啊。」
「你不排斥就好……」
「而且你為什麼一直說喜歡女生這件事？就說我不喜歡早上的那個女生啦～」

「喔……」

這種話題對毓晨而言，聊起來真的很為難。

【難題】
既然子維都聊上這個話題了，毓晨該怎麼說下去呢？

【選項】
1、顧左右而言他，扯開話題。（吃完麵後，在回圖書館的路上，遇見史光侃。）（2票）
2、直接問子維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。（子維閃爍其詞，沒有正面答覆，下午的讀書也因為鼻子痛而取消。）（58票）
3、問子維為什麼不喜歡那個女生。（子維回答沒感覺，並告訴毓晨不排斥男男戀。）（16票）
4、告訴子維之前差點被子綱強暴的事。（子維詫異，並小告白。）（5票）

「好……」毓晨對子維說。
「好唷，那中午我們一起去吃飯嗎？」子維問毓晨。
「嗯……」毓晨點頭。
「那你沒事了吧？」
「嗯……」
「那我們進去吧。中午在大門口等你。」

子維和毓晨一同走回圖書館，才剛靠近座位，早已回座的秉逸一臉不悅地看著毓晨。

「怎麼了嗎？」毓晨小聲問秉逸說。

秉逸一聲不吭，低下頭看著他的數學講義。

（這…他不是說放手讓我自由了嗎？難道他看到我跟子維出去，不開心嗎？這到底是怎麼了？）

毓晨突然覺得自己剛剛做錯了，完全沒有顧慮到秉逸的想法就跟子維到外面去。

但身處安靜的圖書館中，毓晨也不好開口問秉逸，只好悶在心裡，尷尬地等到中午十二點多。

忽然，毓晨的手機震動了一下，子維傳來的訊息，裡頭寫著：「你在哪？我在門口等你了。」

毓晨回傳訊息說馬上過去，便開始收拾書包。

秉逸抬起頭，滿臉陰沈地看著毓晨，問道：「你要去哪裡？」

秉逸的臉色讓毓晨覺得好害怕，怕憤怒的他衝過來打自己一個耳光。

「中午了，要去吃飯……」毓晨支支吾吾地說。
「跟誰？」
「子…維……」
「我跟你們一起去吃。」
「啊……」

毓晨也不敢阻止秉逸，只好讓他跟在身後。兩人走到門口，什麼事都不知道的子維倒是滿臉笑容走向毓晨和秉逸，說：「秉逸你也要一起去吃午餐嗎？」

「崔子維，你可以再過分一點！」秉逸見到子維，劈頭就罵。
「什麼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？」子維一頭霧水地說。
「雖然我放毓晨自由，你也太快就趁虛而入了吧！」
「你在說什麼啊……」
「像你這種人，毓晨跟你在一起也不會得到幸福！」秉逸說到這裡，眼淚奪眶而出。

「秉逸你不要這樣啦，子維什麼都不知道……」毓晨衝到兩個人中間，想調停這場衝突。

「你們去相好吧，我不打擾了。」秉逸轉頭就走。
子維伸手去拉住他的書包，說：「等等，你不能這樣就走人。」

秉逸忽然一個轉身，一拳就往子維臉上狠狠揍了下去，「啪」的一聲，子維整個人往後摔倒在地，毓晨連忙扶著他，秉逸則是跑離現場。

秉逸這拳真夠重，打得子維鼻血直流，毓晨連忙拿出衛生紙替他止血。

蹲在地上的子維和毓晨，讓從圖書館出來的人們，無不為之側目。毓晨聽到一些人在竊竊私語：

「是崔子維耶，他怎麼會被打？」
「難道是感情糾紛嗎？」
「他形象不是還不錯嗎？」
「是啊，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。」

毓晨很想站起來替子維辯解，但子維還是痛得起不了身。

「你還好嗎？」

子維隔了幾秒才勉強擠出「不怎麼好」四個字。

「要叫救護車嗎？」毓晨有些慌了手腳。
「不用…讓我休息一下就好……」

子維的鼻血已經浸透整張衛生紙，毓晨連忙換一張乾淨的。

看到子維這麼痛苦，毓晨不禁也哭了。

子維轉頭看著毓晨，苦笑著說：「你幹嘛…哭？」

「因為你被打啊……」
「你對我…還真好。」
「本來就很好了。」
「謝謝……」

子維伸手摸著毓晨的臉，拭去他下巴豆大的淚珠。

毓晨突然感受到子維的體貼，覺得好開心。

（他鼻子這麼痛，還這麼溫柔地安慰我。子維啊…我好愛你！）

大概過了十分鐘，子維的鼻血才止住，毓晨陪他走去洗手臺將臉上的血漬洗去。子維的鼻子看起來又紅又腫，可見秉逸這拳不但力道十足，而且還正中要害。

「鼻子都差點被打歪了。看樣子，下禮拜去學校會被同學笑了。」子維自我調侃說。
「對不起，都是因為我……」
「因為你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？」

子維的問題，讓毓晨不知該如何回答。若是把事情原委告訴他，豈不就是直接告訴子維「我馬毓晨喜歡崔子維」嗎？若不告訴他原委，又該編什麼謊話來騙他呢？

【難題】
毓晨該怎麼答覆子維呢？

【選項】
1、把事情原委告訴他。（子維詫異，卻沒表示什麼，嚷著要去找秉逸解釋。）（58票）
2、騙子維說秉逸以為他是介入毓晨和秉逸情感的第三者。（子維拂袖而去，毓晨追了過去卻失了子維的蹤影，反而在附近遇到史光侃。）（3票）
3、什麼都不說，抱住子維大哭起來。（子維小告白，拉著毓晨去找秉逸解釋。）（19票）

毓晨留了張紙條在秉逸桌上，告訴他自己暫時離開，就跟著子維離開圖書館。

子維回頭看著跟在身後的毓晨，擠出些許勉強的笑容，說：「我們去附近的小公園吧。不要在這裡，免得再被熟人撞見。」

圖書館附近有一個社區型的小公園，就在子維家附近。

毓晨看著街景，憶起了當天和子維一起回家的畫面，當時的毓晨是多麼開心雀躍，而現在卻是全然落寞。

兩人走進公園，子維找了張長椅，坐了下來。

「你也坐一下吧，站在那裡很奇怪。」

毓晨並未坐下，只冷冷地對子維說：「不需要講很久就不用坐了，我還有很多書沒讀。」

子維拉了拉毓晨的衣襬，說：「馬同學，你不要這麼冷漠嘛～」

毓晨並未被子維打動，說：「你有什麼事要對我說？」

「就…」子維還是有點支吾。「就那個女生，我跟她沒什麼關係，你們早上都誤會了。」

「你何必跟我解釋這個，你們是不是男女朋友都沒關係，你們幸福就好。」
「我是怕你會誤會。」
「事實如此，何來誤會。」
「她是喜歡我沒錯，但我只把她當朋友。」

（是啊～久而久之朋友就進階成為女朋友了。）

「你只把她當朋友或是要把她當女朋友，都是你的自由，不用跟我報備。」毓晨說。
「只是朋友啦，不可能是女朋友。」
「你開心就好了，我沒關係。」

子維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
「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？」
「就…我想知道你到底怎麼了？」
「我怎麼了？」
「我最近看你跟秉逸走的很近，想說不好意思打擾你們，只是剛剛在後門那裡看到你們好像在爭執。」

（剛剛的爭執竟然被子維看到了…該不會連我大哭也看到吧？好糗。）

「就只是在討論事情而已。」
「嗯…就希望你們可以重修舊好。秉逸是個很樸實的人，跟他在一起應該蠻不錯的。」

子維的話語打動了毓晨的心，毓晨轉念一想，或許子維說的是事實。只是，那個女生到底是誰？

「那你知道我們多久沒講話了嗎？」毓晨問子維。
「欸，我不知道耶。」
「五天。」

子維尷尬的笑了，抓抓染成紅棕色的頭髮，對毓晨說：「你記的還真清楚，我就想說你跟秉逸…所以……」

「我跟秉逸怎麼？」
「就…你們不是在一起嗎？」

聽到這話，毓晨整個人都傻住了。

（他怎麼會知道我跟秉逸？我應該不算跟他在一起吧……）

「我沒有跟他在一起啊，你是聽誰說的？」
「就在秉逸家麵攤吃麵時，蘇世煒跟我說的。」

（阿煒！！！）

子維又說：「我一開始還不相信，親自去問了秉逸，他卻也沒否認。」

（這樣說來，我當初答應秉逸「試試看」，倒是也可以說有交往。）

「我們分手了。」
「分手？未免也太快……。」
「我沒有非常喜歡他，是他希望我可以跟他交往看看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那你喜歡的是男生嗎？」

子維都直接問了，毓晨也不想再否認，只好微微點頭。

在曾經心儀的男孩面前承認自己喜歡男生，這種感覺很奇怪。

「喜歡男生不錯啊，我哥也喜歡男生。」

子綱喜歡男人，這事毓晨幾百年前就知道了。

「現在社會很開放，喜歡男生也不需要太隱藏。」

（對啊，像你哥就很高調，想直接在浴室強姦來訪的同學。）

毓晨「嗯」了一聲。其實他想問子維的是：「那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？」不過，毓晨當然不敢這麼問。

「話說，下午那個女生就走了，你要來跟我一起看書嗎？」

【難題】
面對子維的再次邀約，毓晨該怎麼辦呢？

【選項】
1、答應。（引起秉逸和子維的衝突）（70票）
2、先回去問看看秉逸吧。（子維自行回家）（4票）
3、拒絕。（子維小告白。）（15票）

（唉，事已至此，也不用再抱什麼希望了。既然這樣，就大方一點去跟他們打招呼，順便祝他們幸福。）

只是毓晨心裡雖然這樣想，但仍沒有勇氣踏出腳步，只傻傻地站在原地，看著子維和他的女伴。

（好吧，沒辦法去祝福他們，但站在這裡也很突兀，乾脆到外頭去痛哭一番好了……）

就在毓晨打算掉頭離去之際，秉逸竟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來。

（啊，秉逸怎麼會走來這兒？）

毓晨楞住了，竟然繼續站在原地，看著秉逸與子維的互動。

秉逸看到麵攤常客子維，走了過來熱情地向他打招呼：「崔子維，你也來讀書喔。」

子維和正妹被走過來的秉逸嚇了一跳，立刻尷尬地漲紅了臉。

「哈哈，還跟正妹一起來看書喔，你們很認真呢。」秉逸的話語裡聽得出帶有挖苦的感覺。
「啊…她跟我不是……」子維努力地想解釋，話卻說得結結巴巴。
「哈哈哈，沒關係啦，我知道，你們不用這麼緊張。」
「我……」
平常總是意氣風發的子維，竟然也有結結巴巴說不出話的時候。

「咦？」秉逸的目光忽然飄到站在牆邊的毓晨身上，開口道：「馬毓晨，你怎麼也在這裡？」此話一出，子維和正妹都將眼光往毓晨的方向投去。

這下換成毓晨滿臉通紅了。

「我…我……」被三對眼睛看著的毓晨，跟在子維後頭，也結巴了起來。

「你在這裡偷窺人家喔？」秉逸笑著問。
「沒…沒有啦……」毓晨趕緊否認。

毓晨臉頰鮮紅到與煮熟的蝦子一般，只差沒從耳朵裡冒出蒸汽來。

秉逸走到毓晨身邊，輕輕拉起他的手，說：「走啦，別在這裡壞人家的好事。」

「喔……」

既然秉逸都這樣說了，毓晨也沒主見，就傻傻跟著他遠離子維和女孩。

秉逸並未將毓晨帶回原本的位子，而是把他拉到圖書館後門外的樹林裡。

兩個人站在一株苦楝樹下，秉逸忽然嘆了一口氣，對毓晨說：「你的想法果然沒辦法改變耶。」

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毓晨，被秉逸突如其來的話題，又給搞得一頭霧水。

「你還是喜歡崔子維對吧？」秉逸說。
「哪有……」毓晨否認著。
「我神經沒那麼大條，還是看得出來的好嗎？」
「真的沒有……」
「哈哈。」秉逸的笑聲聽來爽朗，其實很落寞。秉逸接著說：「崔子維這樣的男人，任誰都會喜歡，他不像我，家世不好，不夠高，也不夠帥，更不聰明。」

毓晨往前一步，也不管旁邊有人經過，就緊緊抱著秉逸，說：「別這樣講啦～」

「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抱我耶，我好開心。」

毓晨將頭埋在秉逸的肩上，秉逸則撫摸著毓晨的頭髮。

「我最近想了很多，覺得之前真是勉強你了。我以前都自以為，只要先在一起，感情可以慢慢培養。但是我真的錯了，感情這件事是勉強不來的。」

秉逸輕輕將毓晨推開。此時毓晨的臉上，已滿佈淚水。

「我們還是當好朋友吧，我放手的話，你就可以去尋找你要的幸福了。」說著說著，秉逸的聲音也咽嗚起來。

（只是，秉逸不要我，子維又跟那個女孩在一起，我該如何是好……）

毓晨心中的不安似乎成真了。阿煒所說的朵朵桃花，其實都是空苞，一陣狂風襲來，就全部凋落，一枝不剩。

毓晨還想過去抱秉逸，秉逸卻伸出手拒絕他。

「你真的自由了，我們當好朋友就好了。」

毓晨倚著苦楝樹細長的樹幹，大哭起來，秉逸在一旁拍拍他說：「你就哭吧，哭過就好了。我不陪你，先進去了。」

秉逸無情地走了，只剩下毓晨一個人，無止境地流著淚。

忽然，原本被淚水模糊的視線，竟亮了起來。

毓晨抬起頭一看，原來是溫暖的陽光，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了下來，照在毓晨身上。

「哭過就好了。」秉逸剛才的話在毓晨耳畔響起。

（就算感情失落了，日子還是要過；就算沒有人要，也得好好愛自己。）

毓晨挺起胸膛，深深吸了一口氣，用袖口拭去眼淚。

這是個天涼的秋天早晨，秋風徐徐，毓晨迎著秋風佇立著，讓風吹乾他臉上的淚水，也讓所有的情緒，被涼風攜走。

（好了！勇敢起來吧！）

毓晨轉回圖書館中，走到位子上，秉逸坐在那兒，看起來很認真地讀著英文。

看到毓晨坐下，秉逸笑著對毓晨說：「有好點了嗎？」
「嗯，謝謝你。」

兩人未再說話。

毓晨拿出參考書攤在桌上，但他的心情仍是起伏不定，到中午之前都讀不下書。

十一點多時，秉逸起身去上廁所，毓晨則是趴在桌子上略做休息。

突然毓晨覺得有人在拍他後背，起身轉頭一看，拍他背的人是子維。

毓晨覺得有些意外，心想子維怎麼會跑來找他。

子維面露為難的表情，對毓晨說：「我有些事想對你說，我們可以到外面談談嗎？」

【難題】
要跟子維出去談談嗎？

【選項】
1、既然子維都在身邊了，就和他出去，聽聽他想說什麼吧。（子維向毓晨解釋）（77票）
2、我才不想要聽你多做解釋，不跟他出去。（秉逸回來，中午離開，下午遇見史光侃）（3票）
3、繼續和子維對話，看他還會說些什麼。（秉逸回來，與子維發生爭執。）（1票）

博鴻很貼心地載毓晨回家。

「能與你重逢，我真的很開心。」博鴻對開門下車的毓晨說。
「我也是。」
「以後要常常找我喔。」
「好。」

毓晨向博鴻道再見，轉身上樓。

在上樓的過程裡，近來發生的事就有如同影片快轉般在毓晨的腦海中放映：森仔的威脅和子維的出現、子綱在浴室中的侵犯、Yumin的「原味」大屌、樸實卻專情的秉逸、傻傻的建捷、寡言的世恩、像是從古畫裡走出來的憲誠，當然還有剛才與博鴻激情後留下的餘蘊，最後出現的是－那個最重要的人－子維。

（我跟子維，真的沒機會了嗎？）
（難道是要接受秉逸，還是當博鴻的小王？）

子維啊子維！你在哪裡？你的心想的到底是誰？

──

接下來三週，毓晨總算回到正常的高中生活。Yumin沒來找麻煩，秉逸偶爾會邀約毓晨去閒逛或讀書，但他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表示。

（這就是秉逸說的「交往看看」，還是？）

毓晨對秉逸的態度有些疑惑。

至於子維，這陣子毓晨連跟他說話的機會也減少很多。

這天，阿煒跑了過來，悄悄對毓晨說：「馬毓晨，你不愛崔子維了喔？」
「沒啦……」
「想說你很久沒去靠近他了。」
「你很無聊耶，有事沒事就在觀察我跟誰講話。」
「我好心被雷親耶，我這是關心你啊～」
「人家對我又沒興趣，我何必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？」
「在帥哥身邊當當蒼蠅也好啊～」
「我又不是這種人。」
「是啦，你不用動坐在那裡就可以招桃花，這麼好命，真是羨煞我們這些平凡人。」
「哪有……」
「不過這個崔子維看樣子應該對帶把的沒興趣，聽說……」阿煒說到這裡，壓低了聲音，一臉神秘的表情，看樣子這個包打聽不知道又在哪裡聽到什麼八卦。

「聽說什麼？」
「他跟光鹽女中的校花走得很近唷～」
「是喔……」
這話讓毓晨的心裡覺得好難過，不禁紅了眼眶。

阿煒拍了拍毓晨的肩膀，說：「難得你能體會失戀的感覺啊～哈哈。」

毓晨不想回答。

「加油啦，你身邊的桃花還那麼多朵，隨便摘都有啊～」

（桃花雖多，但沒一朵看得上的。我最想摘的，還是萬花叢中那朵最艷麗的牡丹啊！）

阿煒走了，留下毓晨自己一個人坐在位子上發呆。

一陣悵然襲來，毓晨覺得自己的心好痛……

這天是禮拜五，阿煒下課後就搭車去補習了，毓晨自己一個走路回家。才出校門，秉逸便笑咪咪地走了過來，對毓晨說：「親愛的，今天開心嗎？」
「還好……」
「幹嘛那麼悶，明天放假耶。」
毓晨當然不可能告訴秉逸實情，只好找了個藉口來搪塞：「要段考了，都沒什麼讀書，怕被當……」
「那週末我們一起去讀書啊～」
「你不用顧攤子嗎？」
「跟阿婆講一下就好了，偶爾去讀個書應該沒問題。」
「喔…這麼說也是可以啦～」
「那明早八點，在社區圖書館門口見啦！」
「八點喔，好早呢。」
「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，太晚去會沒位置。」
「喔……」
「就這樣決定囉，我要回去幫忙顧攤子囉，掰啦～」

秉逸小跑步走了，在離開之前，他竟偷偷捏了毓晨的屁股。

（這傢伙……）

這晚毓晨在渾渾噩噩中渡過了，東摸西摸，上床睡覺時竟已凌晨兩點。

不知道睡了多久，毓晨忽然驚醒，窗外透入的陽光已將房間照得整室明亮。

（幾點了！？）

毓晨看了看鬧鐘，媽呀！八點半了！！！

我怎麼把鬧鐘按掉了？？？

毓晨急急忙忙地穿起衣服，拿著書包，就往外衝。

花了五分鐘跑到社區圖書館前，秉逸早在樹下等候了。

秉逸看到毓晨非但沒生氣，反而哈哈大笑起來。

「馬同學，你現在是什麼造型？」
「蛤？」
「你的頭髮，翹得好高，而且鈕扣扣歪了。」
「啊……」毓晨連忙把鈕扣解開重扣。
「嘖嘖，好漂亮的胸肌。」

（胸你媽啦？我這瘦皮猴哪有胸肌……）

「還有……」
「還有什麼？」
「今天週末耶，你穿學校制服來幹嘛？」
「我忘了……」
「我猜這件是昨天穿過的。」
秉逸沒猜錯，出門時毓晨根本忘了今天是週末，拿起地上的制服就穿了。
「……」
「不會臭臭的嗎？」
「沒流汗，還好。」
「好啦，反正我家毓晨總是香香的，穿昨天的衣服還算能夠接受啦～」

（這算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嗎？）

「最後……」
「？」

秉逸不說話，只是雙眼一直盯著毓晨胯下瞧。

「幹嘛一直看那裡？」
「你……」
「我？」
「你是想讓大家都知道你穿一件藍色的緊身四角褲嗎？」
「啊！」

毓晨往下一看，褲子拉鍊沒拉，連忙將它拉上。

「真是的，遲到又衣衫不整。」
「哎呀，就說別那麼早，我起不來。」
「誰叫你那麼晚睡，是在幹嘛？不理你了，先進去看看吧，如果沒位置的話只好另外找地方了。」

毓晨一面撥著一頭亂髮，一面跟在秉逸身後進了圖書館。

接近考試的週末，圖書館一樓全是人，兩人只好往二樓去。

二樓人也很多，不過毓晨和秉逸運氣很好，在靠近牆角處，還有一張空桌子。

「算我們好運，還有位置可坐。」

於是兩人快速地坐到位子上，免得被別人捷足先登。

「我去整理一下儀容。」毓晨對秉逸說。

毓晨離開座位，走向圖書館洗手間。

這短短的路途中，有個熟悉的背影吸引住毓晨的目光。

那是個男孩，他的頭髮染成棕色，略微捲曲；直挺的背影，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。男孩正與他對面漂亮白皙的女孩聊得開懷。

這背影真的讓毓晨覺得很熟悉，這是個幾乎天天看見的背影。毓晨既好奇這人到底是誰，心中卻微微地忐忑不安。

毓晨靠著牆，緩緩地走過去，隨著男孩側臉越來越明晰，漂亮有神的大眼睛，略微高挺的鼻樑，笑起來帶有梨窩的臉龐。唉！果然猜的沒錯，這個男孩就是幾個月來毓晨日思夜夢的人兒──崔子維。子維在班上的座位就在毓晨左前方不遠處，毓晨天天看著他，但子維卻離他越來越遠，成了兩條平行線。

唉，好難過，好想哭。

【難題】
撞見子維跟正妹在圖書館開心地聊天，毓晨到底該怎麼辦？

【選項】
1.既然都看到了，就大大方方去跟他打聲招呼吧，順便祝他幸福。（23票）
2.默默離開，走到外頭去哭個夠吧～（14票）
3.站在原地，繼續觀察子維的動態。（39票）

博鴻說完，踩下油門，車子轉彎開到汽旅的收費亭邊上，一個濃妝艷抹的女職員出來招呼，博鴻對她說要休息。女職員什麼也沒問，收了錢就把鑰匙遞給博鴻。

博鴻將車開進摩鐵，對毓晨說：「你看，根本沒有人會懷疑。」

摩鐵房間是113號，車子轉個彎就到了，車庫門已經打開，博鴻將車停入其中。

停妥車子，博鴻對毓晨說：「下車囉。」

毓晨跟著博鴻下車，車庫裡有個樓梯，於是兩人走上樓梯。樓梯上頭是個玄關，有些昏暗，博鴻打開房間門，將鑰匙插入電源總開關，整間房間隨即亮了起來。

「好大喔……」第一次到摩鐵的毓晨，看到這麼大的房間，不由得衷心讚嘆著。

臺灣摩鐵的風格就是：床要大、浴室要大、空間更要大。

博鴻脫了鞋子，身體伸展成大字型躺到床上去，嘴裡嚷著：「好舒服喔～」

「一起過來啊，享受一下吧！」博鴻招呼毓晨過來。

還是有些尷尬的毓晨緩緩地走到床邊，博鴻拉著他的手，將毓晨拉到床上博鴻的懷裡。

博鴻用他粗壯的胳膊摟著毓晨的腰際，毓晨心中安全感霎時破表。

博鴻用手撐著床，挺起身體，雙眼看著毓晨，嘴唇貼了過來。毓晨使勁推開他，說：「你的鬍子很刺！」

博鴻停下動作，用手摸了摸他茂密的鬍子，笑著對毓晨說：「我女朋友說這樣很性感呢，你不喜歡嗎？」

毓晨搖頭，說：「很粗、很刺，你可以把它剃掉嗎？」
「這怎麼行？這可是我的金字招牌呢。」
「那你就不要親我。」
「你那麼可愛，我好想親你。求求你！」
「不要。」

雖然毓晨嘴裡說著不要，但是博鴻的嘴巴還是嘟了過來，毓晨抵抗不了淫威，只好與博鴻親吻。

親了一會兒，毓晨實在受不了，推開博鴻，說：「夠了。」
「你不喜歡我嗎？」博鴻抿著嘴裝哭臉說。
「就說我不喜歡鬍子刺臉的感覺啊……」
「好吧，只能考慮看看把鬍子刮了。」博鴻坐起身來，有些哀怨地說。
毓晨捏了捏博鴻肚子上的肉，笑著說：「你人最好了～這樣才對嘛～」

博鴻站起身來，拍拍毓晨的肩膀說：「走吧，去洗澡。」

毓晨跟著博鴻到了浴室。偌大的浴室，使用灰黑相間的典雅大理石所打造，散發著高貴的氣息。

博鴻打開水龍頭開始注水，浴室裡黑色四方形的浴池又大又深，就算將水龍頭全開，水位上升的速度仍然有些緩慢。

「問你一個問題……」毓晨問博鴻。
「什麼問題？請問。」
「你有女朋友了，為什麼還要找我？」
「我們是老朋友，敘敘舊有什麼不對的嗎？」
「敘舊怎麼會跑來motel……」
「到一般人不會來的地方敘舊，你不覺得很新奇嗎？」
「這有什麼好新奇的？只會讓人覺得很奇怪。」

毓晨討厭博鴻的詭辯，他挺起胸膛、站直身體，嚴肅地說：「王俊凱，你是要不要認真回答我的問題啊？」

博鴻也站起身來，走到一旁角落的籐製沙發上坐下，對毓晨說：「好久沒人叫我這個名字了。」博鴻清了清喉嚨，接著說：「其實我也不知道啦，就一直以來總是對男生的身體有些興趣……」
「所以你是雙性戀？」
「我真的不知道…理智告訴我要交女朋友，但是心裡卻有一個難以壓抑、喜歡男生的念頭。」
「所以，國中時的事情，是你故意讓它發生的嗎？」
「國中啊…是有一點點故意，但是很多時候都順其自然。國中生嘛，沒那麼多心機。」
「唉，我的第一次就這樣被你拐走了……」
「何必這樣講，那時候我也是第一次啊。」

這樣說來倒也沒錯，大家都是第一次，倒也說不上吃虧。

博鴻又站起身來，走到浴池邊，蹲下伸手探了探水的深度與溫度，說：「還需要再放一下水。」

博鴻起身，刻意繞到毓晨身後，猝不及防地伸手摟住毓晨。

「幹嘛？」

博鴻沒說話，摟著毓晨，從後方嗅著毓晨的髮梢，接著慢慢用鼻尖觸碰著毓晨的耳廓，博鴻伸出舌頭舔舐它，接著向下到耳垂，再移到頸部。這樣溫暖濕濡的輕舐讓毓晨覺得好舒服，整個人飄飄欲仙，全身發軟地倚在博鴻懷中。

博鴻拉起毓晨的衣襬往上拉起，脫去他的T恤，接著用雙手輕摟著毓晨的赤裸腰際，嘴唇沿著毓晨的頸椎凸起處，向下不停親吻。

「好刺喔。」毓晨說。

博鴻並不理睬，用左手玩弄著毓晨胸口發硬的葡萄乾，右手則脫掉自己的襯衫。雖然毓晨穿著褲子，但博鴻脫下褲子後，勃起的巨大肉棒就往他屁股頂，強烈的異物感充斥著毓晨股間。

博鴻順勢幫毓晨脫下褲子。

現在，兩個男孩全身赤裸著。博鴻要毓晨轉過身來，毓晨用迷離的眼神看著博鴻。兩人在睽違數年後，又一次的裸裎相見。

博鴻的胸膛上長滿了毛，並一路從腹部往下延伸，最後與茂盛的陰毛連成一片。捲髮、鬍子、胸毛、腹毛、陰毛、腿毛，博鴻幾乎全身上下都是毛髮，但那根東西在這些毛髮全都相形失色。20公分長的巨無霸，就算長在高壯的博鴻身上，那驚人的長度還是遠勝一般人的比例。

「幫我好嗎？」博鴻說。

毓晨依順地跪在地板上，用雙手捧起博鴻的大屌，那真是毓晨從未見識過的超級大屌。

（去去去…憲誠會理你才有鬼。）

話不投機半句多，毓晨不想再跟阿煒多說，便進了房間。

回到房裡，毓晨坐在書桌旁，想整理幾天下來的雜亂思緒。這幾天毓晨的經歷真是夢幻啊！先是和子維聯手與森仔鬥智，救出深陷魔爪的世恩，接著在豪宅裡認識了像是從古畫裡走出來的憲誠，然後參與了如夢似幻的賞月盛宴，最後是在竹林別館與憲誠的交心相談。毓晨環顧著狹小的斗室，身心就如同從天堂回到塵世，房裡的一切看起來都俗不可耐。

毓晨本想拿出參考書讀一下，沒想到康嘉宣竟在這時打電話來。

「聽說你去豪宅喔？」嘉宣問。
「怎麼連你也知道？」
「蘇世煒告訴我的。」

（阿煒這個大嘴巴……）

「找我有什麼事嗎？」
「我那個朋友王博鴻想約你耶。」
「王博鴻？」（註：王博鴻請參見第十三之二章）
「你們不是國中同學嗎？」
「是啊。」
「他說想找你敘敘舊。」

其實毓晨覺得有些疲累，對什麼邀約都覺得意興闌珊。只是嘉宣提起「王博鴻」這個名字，卻在毓晨心裡莫名地掀起漣漪。
毓晨也想知道，這幾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，能讓當年白白淨淨的王俊凱，徹底轉變成今日高大粗獷的男子漢呢？

於是，毓晨答應了邀約，與嘉宣相約下午在學校附近的速食店碰面。

到了相約的時間，先到的毓晨在店裡等了五分鐘，嘉宣和王博鴻才匆匆現身。

嘉宣帶著王博鴻坐到毓晨身邊，就說：「我臨時有急事，你們慢慢聊。」

（啥？這樣就跑了，也太沒義氣了吧！）

嘉宣頭也不回地走了，只留下毓晨和王博鴻尷尬地坐在椅子上。

毓晨發現發現王博鴻一直盯著自己看，害羞地把臉撇開。王博鴻說：「馬毓晨，你變帥了呢，應該有很多女生喜歡吧？」

（沒有好嗎？而且我也不喜歡女生。）

博鴻見毓晨不講話，又說：「怎麼不說話？該不會還跟國中時一樣害羞吧。」

「沒有啦，只是有點尷尬。」毓晨總算開口了。
「都老朋友了，尷尬什麼？」
「很久沒見面了，而且你變好多……」
「哈哈哈，你也變很多啊！倒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變那麼多，國三那一年能長毛的地方都在狂長，長到我都以為自己有毛病呢。」

博鴻是個很會聊天的人，一下子就化解了尷尬的氣氛，和毓晨天南地北聊開了。

「你很糟糕耶，說好要一直聯絡的，結果後來你都不密我了。」博鴻說。
「你才糟糕咧，是你說要回來看我的，根本就是唬爛。」
「哪有唬爛？我這不就回來看你了嗎？」
「如果那天嘉宣沒邀我去吃飯，我們才不會碰面吧。」
「就算沒有那天的飯局，我也會去找你。」
「我不相信。」
毓晨嘟起了嘴。
「對不起啦，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吧。」博鴻說。
「彌補什麼？」
「看是要肉體的彌補還是心靈的彌補。」
「你在說啥？什麼肉體的彌補？」
「我才要說你在想什麼咧！我說的肉體彌補是說可以請你吃東西之類的。難道你想歪了？」
「你才想歪！都有女朋友的人還這樣。」
「嘿嘿嘿，有女朋友還是可以做別的事啊。」
「什麼事？」

博鴻附在毓晨的耳畔說：「想看你的雞雞有沒有長大啊～」

毓晨一聽，羞紅了臉。

「嘻嘻，你臉紅了。」
「你真的很變態耶。」
「你國中的時候也很變態。」
「變態的是你吧？」
「那時候一直叫的可不是我喔。」

毓晨想起當時被王俊凱進入時，自己淫蕩的模樣，真是羞赧到了極點。

「你不可以背叛女朋友啦！」
「我又沒跟她結婚，有什麼好背不背叛的？而且我也不是跟別的女人發生事情啊。」

（是別的男人……）

「要不要？」博鴻問得乾脆。

【難題】
毓晨又惹桃花了，要答應嗎？

【選項】
1、拒絕。博鴻不可以背叛女朋友！（10票）
2、答應。有點想看看好久不見的小博鴻。（46票）
3、裝傻。（9票）

這話的意思是？難道毓晨又被告白了嗎？

毓晨避開憲誠的目光，心裡想：「雖然憲誠是個好男孩，但已經有秉逸的先例在前，我不能再隨便答應了。」

想到這裡，子維陽光般的笑靨，突然浮現在毓晨面前。

（我心裡最愛的，還是子維啊……）

毓晨緩緩地對憲誠說：「我覺得學長你人很好，是個有氣質又體貼的男人。」

憲誠笑了起來，目光直盯著毓晨，說：「學弟你的嘴巴還真甜呢。」
「事實就是如此，哪有甜不甜的道理呢？」
「我覺得你也很不錯啊。」

這話聽起來好像又是話中有話。

憲誠直截了當地問毓晨：「你有喜歡的對象嗎？」

毓晨不想欺騙憲誠，也不想欺騙自己，便點了點頭。

憲誠豁達地笑了起來，說：「原來你已經『名草有主』啦！恭喜囉。」
「我不是名草，也沒主人，跟學長你一樣都是單戀。」
「嘿，哪個男人這麼不識相，竟敢讓可愛的毓晨苦苦相思呢？」
「這個嘛，還是姑隱其名好了。」
「學弟你很糟糕喔，學長我都直接了當地告訴你我跟劉虓的事了呢。」
「這個……」

憲誠伸手捏了一下毓晨側腹的肉。毓晨最近活動有點多，原本平坦的腹部，竟有了些許幸福的脂肪堆積。

「就是…崔......」毓晨話說得扭扭捏捏，憲誠皺眉，說：「崔？崔子維嗎？」

被憲誠這麼一說，毓晨羞紅了臉，還好房間裡只有月光，憲誠看不太到他害羞的模樣。

毓晨點了點頭。

「原來是他啊。你的眼光很好呢，他是個又陽光又有內涵的大帥哥，聽說是葵月的校草之一。他跟他那個劍道社的哥哥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人啊～」

憲誠真的很不喜歡子綱。

「你有向他表白了嗎？」
「沒有……」
「怎麼不呢？你那麼可愛，我上次覺得他對你印象不錯啊。」
「我很膽小……」
「勇敢一點啊，不問怎麼知道他的心意呢？」
「我怕……」
「伸頭是一刀，縮頭也是一刀。」說到這裡，憲誠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，不再說話。沉默了數秒鐘後，憲誠開口說：「總之，說了不見得會比較好，但至少有機會讓他知道你的心意。」

憲誠或許就是那種說了不見得比較好的人。

毓晨點點頭，說：「我知道了，我會鼓起勇氣，總有一天會當面問他個清楚。」
憲誠笑著說：「好喔，我等你的好消息。你一定要在我出國之前告訴我答案。」

（憲誠真的決定要出國嗎？）

毓晨看著憲誠帶有些許憂鬱的面容，突然覺得有些難過。

憲誠坐起身來，對毓晨說：「跟你聊聊心情好多了。哎呀，時候真的不早了，該睡覺啦。」
「是啊。」

於是，兩個人回到各自的床位躺定。

經過一整天的活動，憲誠和毓晨都累了，在晚風的輕拂下，閉上眼睛，一下子就進入夢鄉。

隔天一早，毓晨、子綱、光侃吃過了豐盛的早餐後，憲誠請司機將車開到竹林別館來，準備載毓晨他們回家。

離開之前，憲誠附在毓晨耳畔說：「學弟，你要加油啊，子維一定是你的。」
毓晨也對憲誠說：「學長你也不要太難過，說不定去國外能遇到更好的男生。」
憲誠擠出笑容，說：「但願如此。真羨慕你有個像子維這樣的好朋友。」

三人陸續上車，向一旁的憲誠揮了揮手道別。車子駛出大宅院，坐在車中的毓晨回頭望著厚重的鐵門關上，竟覺得有些悵然若失。

（以後還會有到這裡來的機會嗎？）

車子先到毓晨家附近的巷口停下，毓晨不想多跟子綱囉嗦，只向司機說了謝謝，就自行下車。沒想到，車子開走後，子綱和光侃竟站在另一側。

「你們不是住這附近吧？為什麼要在這裡下車？」毓晨問。
油嘴滑舌的子綱說：「我們想在哪裡下車是我們的自由，你管那麼多幹嘛？」

毓晨扳起臉孔不再說話，自顧自地往家的方向走。沒想到子綱和光侃竟跟著他走。

毓晨停下腳步，轉身瞪著子綱和光侃，怒叱道：「為什麼要跟著我！？」
「哪有跟著你？只是運氣不好同一個方向而已。」
「崔子綱，你夠了沒有？你有男朋友了還這樣子，不丟臉嗎？」
「是怎樣？走個路有礙到你嗎？」

夾在毓晨和子綱之間的光侃顯得很尷尬，他拉了拉子綱的衣袖，小聲地說：「好啦，不要再跟他起衝突了啦……」

「哼！」
「走啦！」光侃拉著子綱，轉頭就走。

（崔子綱這個人也真糟糕，竟然可以在男朋友面前跟別的男人搞七捻三。）

毓晨看著子綱和光侃的背影消失在街角，才回過頭慢慢走回家。

沒想到在接近家門口的巷子裡，竟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路旁──是光侃。

（怎麼又跑來？到底是在搞什麼？）

毓晨跟光侃不熟，是在憲誠家才認識這號人物的。光侃是籃球隊的隊員之一，在學校裡算是知名人物。短髮的光侃，戴著有點不搭嘎的細框眼鏡，鏡片後方是一雙深邃的眼睛；因為常在戶外練球，晒得一身小麥色皮膚與結實的肌肉，雖然不常笑，但薄薄的嘴唇，卻也藏不住一番英姿煥發。

「對不起，剛剛子綱的話太過分了。」光侃對毓晨說。
「不會，他常常這樣說話，久了也習慣了。」
毓晨其實是想要叫光侃好好管教一下這個男人，不過轉念一想，他真的不想再跟子綱有太多牽扯，也就沒多說什麼。

光侃伸手在背包裡不知道在掏什麼東西，好不容易拿出一罐玻璃罐裝的飲料。毓晨仔細一看，原來是從憲誠家帶出來的高級氣泡飲品。光侃對毓晨說：「為了表達我的歉意，這瓶飲料給你喝。」

（這人也真奇怪，拿別人家的飲料來向我賠罪……）

不過看在光侃一臉誠懇無辜的樣子，毓晨也就接過了飲料，簡單對光侃說了句「再見」，就往家的方向走。

走著走著，毓晨倒覺得有點口渴，看著手中冰涼的飲料，想打開來喝，卻又覺得奇怪……

【問題】
接下來毓晨該怎麼做？

【選項】
1、既然口渴，就打開飲料邊走邊喝吧。（51票）
2、來路不明的東西，肯定有詐，直接回家。（8票）
3、來路不明的東西，肯定有詐，轉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飲料解渴吧。（24票）

一旁的子綱和光侃都睡著了，發出深沈的呼吸聲。在如此的氣氛下，毓晨反而覺得睡意消失大半，於是便起身，到憲誠身邊坐下。

沒想到憲誠竟然撇過頭，不敢正面看毓晨。

「你怎麼不睡覺呢？」
憲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哭。

「不知道怎麼著就睡不著了，倒是學長，你怎麼了？」

憲誠偷偷拭去眼淚，轉過頭看著毓晨，雖然只有月光照映著，但憲誠剛哭過的眼眸中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。

「被你發現了。心情不好，暗自落淚一下。」憲誠說。
「怎麼了呢？」
「我們男人的事，你男孩子怎麼會懂呢？」

被憲誠這麼一說，毓晨扳起臉來，正經八百地說：「學長，我都快成年了，不是小孩子了好嗎？」

「哈哈哈，看樣子我太小看你了。你們高二的學弟有時候都很幼稚啊，像是睡著那兩個人，行為就跟幼稚園小孩沒兩樣。」憲誠說。
「我跟他們不一樣好嗎？我的人生經歷也挺豐富呢。」
「『人生經歷豐富』？怎麼個豐富法，說來聽聽？」
「這…說來話長，我覺得還是先聽一下讓學長煩心的事情好了。」
「把煩心的事情告訴你這個局外人，又有什麼用呢？」
「至少不需要把事情悶在心裡啊，太鬱卒會生病的。」
「這樣啊…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」

聽到這話，毓晨心中倒是有些開心，自己竟可以成為學長吐露心事的對象，還挺光榮的呢。

「煩心的事有很多，其中最煩的是明年暑假出國的事。」憲誠說。
「出國留學嗎？不留在臺灣讀書嗎？」
「我爸覺得我的成績可以申請到國外的名校，他說：『既然能夠讓你出國讀書，何必留在臺灣呢？』還說：『你就去那邊認真讀書，我叫阿福過去陪著你。』」
阿福就是巫家的大管家──劉增福。
「聽起來不錯啊，學長為什麼要煩心呢？」
「我不想離開臺灣啊！一來是因為我爸爸的身體狀況，我媽媽死後，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，之前還曾經小中風過。我是很怕離開臺灣，有什麼突發狀況，或許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。」

「原來憲誠學長的媽媽已經不在了，難怪這幾次來他家，都沒看到女主人。」

「除了爸爸的身體以外呢？」毓晨問。
「唉…還有一個人我不想離開他…」
「是誰呢？」
「劉虓老師。」
「劉虓老師！？」

劉虓老師是葵月中學的風雲老師，不但又高又帥，而且滿腹經綸，參加過詩詞的益智比賽，差點拿下冠軍。劉虓不到30歲就拿到了中文博士的頭銜，原本是要去大學當助理教授，校董硬是用2倍的薪水把他請來當中學老師。劉虓的教學既風趣又與眾不同，每年都拿下優良教師，愛慕他的同學也大有人在。

「為什麼不想離開劉老師？」毓晨問。
「既然都說了，就不怕你知道。我喜歡劉老師…」
憲誠的坦白，毓晨卻也不覺得意外。第一眼見到憲誠，毓晨的雷達就嗶嗶作響，至於超帥的劉虓老師，任何人喜歡他都不意外。
「學長條件那麼好，劉老師肯定也會喜歡你才對。」毓晨說。
「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。之前我多次向他表達心意，他雖沒有明白拒絕我，但每次都說老師不應該跟學生談感情之類的話來搪塞我。而且當他得知我要被送出國的消息，沒有捨不得，反而要我安心出國，好好讀書。」
「劉老師會不會喜歡的是女生啊？」
「他喔，高中就出櫃了，大學時代還是同志社團的幹部，別說我了，很多葵月的同學都知道這件事。」
毓晨突然覺得自己的資訊還真落伍，他根本不知道劉虓老師是gay。毓晨接著說：「這樣的話…或許劉老師有不同的想法吧。」
「但是…我真的喜歡他…」

對毓晨而言，劉老師的確很帥、很吸引人，但對他迷戀成這個樣子，卻很難以理解。不過這種無法解釋的迷戀，也可以用來解釋毓晨對子維、秉逸對毓晨、阿煒對秉逸的迷戀上。「我愛他，他不愛我」、「他愛我，我不愛他」的感情難題，人們永遠解決不了。

「他在我心目中就像神一樣，我會背那麼多詩詞，也是因為他的影響。但他拒絕我，讓我覺得自己很糟糕──我比不上他，外型沒有他亮眼，談吐沒有他風趣，學識也沒有他淵博，我看起來就像棵弱不禁風的溫室花朵，雖然很努力了，但我還是這個樣子，無法吸引他。」

毓晨覺得憲誠這話也太誇張了，他哪有那麼差勁？憲誠明明就是天菜等級的人物好嗎？人的體格本來就有所侷限，憲誠再怎麼鍛鍊也不可能跟史光侃一樣健壯。憲誠不是這種類型的人，他比較像從《紅樓夢》裡走出來的人物，全身上下充滿著古典的韻味，這讓所有當代的人（包括子維）都變得俗氣。光是這點，就讓毓晨覺得很喜歡，再加上憲誠貴公子的身分，追求者一定多不勝數。

憲誠又說：「出國有什麼用？國外的學歷對接手家業幫助不大，為什麼要逼我離開臺灣？但是我爸卻堅持一定要我出國。我去問劉虓，問他能否跟我一起去，當然是被拒絕了。我好難過，想到這些事情，我就想哭。」

一顆顆清澈的眼淚，紛然從憲誠俊秀的雙頰滑落。

「學長不要哭，我覺得你的條件很好，應該有不輸給劉老師的追求者吧！」
憲誠一聽，破涕為笑，說：「追求者是不少，但是我就是喜歡劉虓那種氣質，這些開名車、住豪宅，全身名牌的上流人士，我看多了，也看膩了。」

毓晨覺得很罕見的上流人士，在憲誠口中竟然看多又看膩。

「劉虓的氣質是錢無法塑造出來的。」
「我覺得學長你的氣質，也不是錢能堆積出來的。」
「我哪有氣質？很多都是裝出來的。不像你，我第一眼見到你，就覺得你有劉虓的影子。」

「『劉虓的影子』？學長你也太抬舉我了…」毓晨在心裡說。

「學長你不要再誇我了，我的水準連劉老師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啊！」

憲誠用手掩著嘴，打了個哈欠，對毓晨說：「我有點累了。學弟，你的大腿可以借我躺一下嗎？」

這突如其來的要求，讓毓晨覺得有些扭捏，但畢竟來者是客，也就答應了。

憲誠躺了下來，頭輕輕地靠在毓晨腿上，雙眼望著高聳的竹林樹梢。

「學弟，你真的很可愛呢。」
毓晨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，憲誠接著說：「你害羞囉，臉紅紅的。」
「學長你別再說了…」
「好吧，那我問你一個問題。」
「請問。」

「你覺得我如何呢？」

【難題】
面對憲誠的告白，毓晨該如何是好？

【選項】
1、沈默不語，只是輕撫著憲誠髮稍。（7票）
2、既然憲誠對我有意思，我也有點喜歡他，不如就接受他的告白好了。（36票）
3、這樣的貴公子，我高攀不上，我們還是當好朋友就好了。（0票）
4、為了子維，就給拒絕了吧！（46票）
5、直接從憲誠的雙唇給他親下去！（4票）

「不會啊，這裡也蠻典雅的啊，我喜歡。」光侃對子綱說。
「你的品味比較好，這種樸素的地方我真的沒感覺。」
「那你就要跟學長打好關係啊，說不定他改天就邀我們去住大房子了。」

子綱本來還想說些什麼，但看到憲誠從屋後走出，便閉嘴不說了。

侍者將一個黑色的托盤放在榻榻米上，木製的托盤塗了黑色的漆，十分高雅，上頭還畫著一棵金色的松樹。托盤上擺了一罐清酒，還有幾只杯子。巫家真是一個無酒不歡的家族。另外兩個侍者則將枕頭、棉被鋪在地上，這是大家晚上睡覺的寢具。

憲誠對眾人說：「好啦，要喝點酒嗎？這是日本排行第一的『獺祭』清酒，很不錯喔。」

子綱這個酒鬼，不等憲誠說話，直接就拿起杯子來，就擺到憲誠面前。憲誠沒說什麼，端起清酒，將酒杯斟滿，子綱接過酒杯，頭一仰，把杯裡的酒給飲盡。

憲誠看子綱這樣的喝酒方式，開口說道：「崔子綱這樣不行啊！這樣的好酒怎麼可以這樣牛飲？」
子綱被貴公子憲誠這樣一說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，連忙說：「對不起…不然再一杯，我慢慢品嚐就是。」
「你等一下吧，另外兩個人都還沒喝呢。」憲誠轉頭對毓晨和光侃說。

光侃說了聲好，也拿起杯子讓憲誠倒酒，然後慢慢一口一口啜飲著。

「品酒要像光侃這樣才對，有好的品味和身段，好的東西才能夠被突顯出來，其實劍道也是一樣，『劍』不是重點，重點在於『道』，缺乏道的劍，也只是種低級的武器罷了。」
「學長別再虧我了，我知道錯了。」子綱說。
憲誠沒回答，反而對毓晨說：「學弟也來一杯吧。」
毓晨覺得有些虛弱，而且也有些受夠喝酒了，便對憲誠搖了搖頭，說：「學長，我今天喝很多了，你們喝就好。」

憲誠沒有勉強毓晨喝，只是自己倒了杯酒，慢慢地喝著。可能是子綱的態度讓憲誠不太高興，三個人喝了幾杯之後，憲誠就叫侍者把酒收走了。

「我們差不多也該休息了。」憲誠說。
「現在休息也太早了吧？」子綱說。
「太早？你也不看一下時間。」

憲誠指了指屏風下的銅製仿古時鐘，上頭的時間已接近午夜兩點。

「沒想到那麼晚了，只是我還不想睡呢。」子綱說。
「你不累我們都累了，想睡覺啦。」光侃對子綱說。
「對啊，我們都累了，休息吧。」憲誠說。

光侃沒多說話，逕自挑了最右邊的睡鋪，躺了上去，子綱也跑去躺在他身邊。

「你們還真自動自發，怎麼不問問毓晨想睡哪裡？」憲誠說。
毓晨連忙說：「沒關係啦，我睡哪裡都可以。」
「那你來睡我旁邊好了。」子綱笑嘻嘻地毓晨說。
「睡你旁邊，你該不會半夜對人家毛手毛腳吧？」憲誠對子綱說。

此話一出，光侃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子綱，毓晨心想，說不定光侃不知道子綱「輝煌」的過去呢。

「怎麼可能？學長你不要亂講，我是個忠誠的男人呢！」子綱替自己辯解道。

毓晨心想：「虧你這傢伙，還說的出『忠誠』兩個字！」

最後毓晨選擇睡最左邊的位置，憲誠則睡在毓晨和子綱中間。

眾人躺定後，憲誠關上電燈。房間並不完全黑暗，皎潔的月光撒落在房間一角，徐徐清風吹來，不吹電扇倒也覺得十分沁涼。子綱和光侃嘰嘰喳喳地聊著他們的私事，憲誠沒有說話，但毓晨知道他還沒睡著。

沒想到，最聒噪的子綱卻是第一個睡著的。子綱睡著後，憲誠反而與光侃攀談起來。

「你怎麼會喜歡這種無禮的人？」憲誠問光侃。
「嗯…學長，這是個好問題。或許是…這個時代很少有這麼無禮的人吧。」
「哈哈哈，真是妙答！我服了你！不過我還是不喜歡這種無禮的人。」
「那我真要為他的無禮向你道歉。」
「我家這大宅院，形形色色的人看多了，我沒那麼計較啦。」
「倒是學長你，對馬毓晨特別關心啊～」
「噓～他還沒睡著吧…」

憲誠轉過身來，問毓晨道：「你睡了嗎？」

毓晨假意閉上眼睛，加重呼吸，佯裝睡覺，只想聽聽憲誠和光侃到底要說些什麼。

光侃說：「沒反應了，應該是睡著了。」
「倒也不是特別關心他，他本身就夠惹人憐愛了，再加上你們都在欺負他，身為主人兼學長，我能不多關心他嗎？而且他跟子維被木森舅舅這樣整，身為李木森的外甥，我也有責任對他們好一些。」
「但是除了你說的原因，我很常聽到學長你說馬毓晨很可愛喔，這應該就不是純粹『關愛』了吧？」
「難道你不覺得他長得可愛嗎？」
「可愛是可愛，但不是我的菜。」

憲誠和光侃的對話，讓假寐的毓晨聽在耳裡，滿心害羞起來。

光侃打了個大哈欠，說：「學長，我喝多了，有點撐不下去了。先睡囉，你也早點睡。」
「好，晚安！」

對話停歇，房間裡只剩子綱與光侃濁重的男性呼吸聲，外頭則傳來風吹樹梢的沙沙聲，還有偶爾響起的蟲鳴。

過了約莫十分鐘，就在毓晨將要進入夢鄉時，他忽然感覺到身旁的憲誠起身離開地鋪。毓晨睜開眼睛，透過月色，看到憲誠坐在紙門旁，望著外頭的景物，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麼。

【問題】 取「第二高票」喔！
1.不動聲色，繼續觀察憲誠的舉動。（49票）
2.起身走到憲誠身邊，陪他聊天。（41票）
3.累死啦，睡覺吧！（0票）
4.躺在床上，只開口問憲誠為什麼還不睡覺。（0票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