彝倫的假言假語

不！現在他叫王博鴻，身旁還有個漂亮的女友。

在毓晨的回憶裡，他的啟蒙者是當年的王俊凱，而不是現在的王博鴻。在毓晨的意識認知裡，王俊凱跟王博鴻絕不是同一個人。

毓晨回想著自己在小學畢業後，就與父母搬離從小成長的小鎮，住到城市郊區。才升上國中的毓晨，被迫面對全然陌生的環境與人群。

新學期開學頭三天，內向的毓晨沒有與新同學說過一句話，他不曉得該與同學說什麼，就算想說，也不敢開口。

一直到第四天的上午第三節下課，毓晨還是老樣子坐在座位上，偷偷看著同學們的活動，腦中一片空白。突然間，毓晨覺得有人在碰觸他的肩膀，他聳了聳肩，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說：「同學，你中午要一起去拿便當嗎？」

毓晨回過頭去，看著對自己說話的男孩。雖然他坐在毓晨後面，但開學以來，毓晨並未仔細端詳過他的樣貌，一直到現在，毓晨才認真看著對方。
那個男生頭髮比毓晨短，算是個刺蝟頭，在雙眼皮底下，則有略帶棕色的眼珠。他的鼻子並不高挺，嘴唇約略厚實，而膚色，則比不愛運動的毓晨還要白。

毓晨看到男孩的胸口繡著學號「90126 王俊凱」，直到這時，毓晨才知道後座同學的名字。

「我前幾天都有看到你去側門拿便當，想說等一下中午可以和你一起去拿。」王俊凱說。

王俊凱一起拿便當的邀請顯得很突兀，毓晨也沒有理由拒絕，只是有點結巴地回答：「好…好啊！」

這是毓晨第一次和同學說話，乾澀的喉頭，差點讓他發不出聲音來。

毓晨好緊張，背上冒出的汗水，竟讓他的制服背後濕了一片。毓晨不知道要跟王俊凱說什麼，只好硬生生地轉回去。

第四節是英文課，但毓晨記不住黑板上任何一個字，也聽不進老師任何一句話，他一直想著：「為什麼王俊凱會突然跟我講話？又為什麼他要約我一起去拿便當？」

好不容易熬到鐘聲響，俊凱迅速地移動到毓晨身旁，對毓晨說聲：「走吧。」

毓晨慢吞吞地起身，跟在俊凱後頭走出教室。

在下樓梯時，俊凱開口對毓晨說：「聽說你是從別的地方搬來的喔？」

毓晨點了點頭。

「你看起來很害羞呢，都沒看過你跟別人講話。」

毓晨沒有答話。

「我也是國中才來這裡讀書的，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喔。」面對毓晨的冷漠，王俊凱倒是很熱情。
「沒想到王俊凱也是新轉來的學生啊…。」毓晨在心裡說。
「所以…班上的人你都不認識嗎？」毓晨努力了一會兒，總算吐出這幾個字。
「對啊，一開始我也都不認識。不過開始不認識也沒關係啊，去和他們聊天就認識啦。像我和你，現在不就認識了嗎？」

毓晨點了點頭。

走到側門，毓晨媽媽已經拿著便當在那裡等候。

毓晨走到媽媽身邊，媽媽看著俊凱問道：「那是你的新同學啊？」
「嗯。」
「你們都要多吃點啦，兩個都又瘦又小的，好像媽媽都虐待你們，沒東西給你們吃。」
「好啦。」

毓晨受不了媽媽的碎唸，從媽媽手上搶過便當，頭也不回地跑回門裡。

毓晨在門裡尋不見俊凱的人影，只好轉身透過門柱往外看，只見到俊凱孤零零地站在人行道上。

毓晨等了約莫五分鐘，俊凱還是沒拿到他的午餐。

眼見其他同學都已經離開側門，毓晨跑到俊凱身邊問他說：「便當還沒送來嗎？」
俊凱搔了搔他刺刺的頭髮說：「應該是我阿姨忘了去買，她常常會這樣。」
「你要不要打電話給她？」毓晨問。
「嗯。」

俊凱點了點頭，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撥打，過沒多久，俊凱有些失落地放下了電話。

「怎麼了？」毓晨問。
「阿姨手機沒開。」俊凱說。
「感覺有點糟糕呢，等一下她會送來嗎？」
俊凱頭低低地說：「如果…她手機沒開，應該就不會送來了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
「她手機沒開就代表她在忙，若是她在忙就沒空送午餐給我。」

這當然是俊凱的託詞，之後毓晨跟俊凱熟稔了，才知道阿姨其實是俊凱爸爸的同居人。阿姨手機沒開的原因，要嘛是她上夜班回來睡到不省人事，不然就是在場子裡賭牌。

「那你午餐要吃什麼？」毓晨問俊凱。
「到福利社買麵包跟牛奶吧…。」
「這樣吃的飽嗎？」
「沒關係啊，我都吃很少。」
毓晨尋思了一下，靈機一動，對俊凱說：「不然我的便當分一些給你吃好了。」
「這樣不就換你吃不飽了嗎？」
「我媽媽覺得我又矮又瘦吃太少，所以每次都帶很多飯菜給我，但是我根本都吃不完。」
「這樣好嗎？」
「沒問題！」

毓晨拉起俊凱的手，催促著他返回教室。單純的毓晨對這個舉動沒有想太多，但俊凱卻覺得尷尬起來。
兩個國中男孩牽手，看起來有些萌，卻也有些怪異。對毓晨而言，牽手只是親暱的表徵，是他對交到第一個國中朋友的愉快反應。

在公車上，毓晨追問Yumin有關李木森的事情。Yumin笑著對毓晨說：「你對那個森這麼有興趣喔？」

「才沒有，我只是想知道他以前到底做了什麼事，如果下次被他盯上，才知道怎麼逃離魔掌。」

毓晨當然不會把當時差點被森仔侵犯的事告訴Yumin。

Yumin突然伸手掐了毓晨帶有些嬰兒肥的臉，笑著對他說：「你看起來太嫩，不會是那個森的菜啦！」

毓晨用力往Yumin的胸口一推說：「告訴我啦！」

這一推，卻讓毓晨有點害羞，Yumin的胸肌不但厚的有彈性，更糟糕的是毓晨手摸到的地方，剛好是Yumin堅硬的乳頭。

不過Yumin好像沒什麼感覺，把後背往椅子上一靠，便把他所聽到的八卦，娓娓告訴毓晨。

Yumin說，那個可憐的受害者是Yumin學長的學長，總之就是某個已經畢業的學長。聽說該學長生得白淨斯文，反正就是一臉「好欺負」的樣子。其實學長的游泳能力算是中上，但不知為何，森仔老是在課堂上刁難他，最後甚至揚言要把學長當掉。更慘的是，暑假的游泳重修班還是森仔在教，所以森仔靠這吃定了學長。後來，森仔說要給學長一個「補救的機會」，要學長下課後留在游泳池接受他的「特別指導」。

不用說也知道森仔會怎麼「指導」學長。

「森仔也太可惡了吧！」毓晨說。
「是啊，他真的很超過。」
「後來學長有逃離魔掌嗎？」
「森仔還算上道啦，把學長吃了，最後是有給他過關。」
「過關就應該沒事了吧。」
「傻傻的你，怎麼可能沒事？森仔還是繼續糾纏學長啊。」

Yumin繼續說，在學長升上三年級後，森仔還是會去糾纏他。

「森仔那麼過分，學長可以把事情告訴其他人啊。」毓晨說。
「學長家庭環境不好，又自己一個人住校，沒有什麼人可以幫他，那個森就一直欺負他。」
「那也太慘了吧。」
「不過後來那個森真的太誇張，事情被學長的家人知道了…。」
「後來呢？」
「就學長家裡沒錢啊，森仔拿六十萬和學長的阿嬤私下和解了。而且，那個森好像家裡有人在當立法委員，所以有人可以給他靠，學校雖然有聽到風聲，事情沒鬧大還是讓那個森繼續教游泳。」

這事讓毓晨覺得好誇張，好歹葵月高校在這個區域還算是有名的私立男校，發生這麼糟糕的事情，學校方面竟然可以視若無睹，讓侵犯學生的森仔繼續凌辱其他人，毓晨自己就是受害者之一。

「所以碰到那個森喔，你要躲遠一點呢。」Yumin對毓晨說。
「會啦」，毓晨接著問Yumin道：「你的消息真靈通耶，明明是已經畢業學長的事情，被你說的好像你自己親身經歷喔。該不會…那個人是你吧？」

「你都亂講話呢！」Yumin又伸出他長滿粗繭的大手，擰了毓晨的臉頰一下。

毓晨又推開Yumin，這次毓晨有推對地方，沒有再碰到Yumin有些誘人的胸膛。

Yumin說：「他才不敢對我亂來咧，我們原住民是很強悍的！」
「哪裡強悍？你就只會偷捏我。」毓晨說。
「我哪裡強悍還需要告訴你嗎？強不強悍我女朋友知道就好了。」
「女朋友！你交女朋友了喔？」
「還沒的啦！是『未來』的女朋友。」
「沒交過女朋友怎麼敢說你很強？」
「你很煩呢！」Yumin說話同時，又想伸手去捏毓晨。這次Yumin的行動被毓晨洞燭先機，毓晨從椅子上跳了起來，一個翻身就閃到隔壁空位去了。

公車在毓晨和Yumin幼稚的吵鬧中，毓晨該在下一站下車了。

在毓晨下車之前，Yumin偷偷對他說：「跟你說啦，那個學長其實是我同部落的哥哥啦，他被那個森這麼一用，後來連精神都出了點問題，所以我們對那個森都很不爽。總之，如果他有欺負你，你一定要跟我講，我要踢破他的bgax。」

「bgax？是什麼？」毓晨問Yumin。

「就是我們泰雅話的蛋蛋啦，也就是你們漢人說的『卵葩』，哈哈哈。」

毓晨轉身看著Yumin深邃的臉龐和天真的笑靨，還真有點覺得可愛。

下車後的毓晨，看著公車駛離，心中開始認真地思考著：是不是需要把這件事告訴Yumin，讓他真的去踢破可惡森仔的變態bgax。

【問題】
要把事情跟Yumin說嗎？

【選項】
1.要！（13票）
2.還是暫且不要好了…。（29票）

不知睡了有多久，毓晨被電話鈴聲給吵醒。來電的是老同學康嘉宣，電話那頭的他約毓晨晚上到市區吃飯。毓晨在心裡尋思，上回把嘉宣的唱歌邀請推掉了，這次人家好意再來約，又推掉就有些不近人情了，便答應了嘉宣的邀請。

黃昏時分，毓晨到了約定的餐廳，他本以為只有自己跟嘉宣吃飯，沒想到六人坐的餐桌除了留給毓晨的位置外，已經坐滿了人。認真說來，如果只是毓晨與嘉宣兩個人吃飯，那還真不符合嘉宣的性格。嘉宣的外表很普通，高高壯壯的，還帶點憨厚。但不要被嘉宣的外表給騙了，任何人只要跟他攀談上一陣子，十之八九都會成為他的朋友。

嘉宣以外的四個人座上客，分別是三男一女，毓晨只認識一個人，他是毓晨的同班同學，也是三個排球隊員其中一個，名叫羅信恩，是泰雅族原住民。除了老師以外，同學們都不會叫他的漢名，而是叫他的原住民名字「Yumin」。

留給毓晨的位置恰好在嘉宣和Yumin的座位之間。

毓晨一坐下，嘉宣便開口替毓晨自我介紹：「他叫毓晨，是我的朋友，讀葵月二年六班。你跟Yumin同班吧？」

毓晨點點頭。

Yumin轉頭看了毓晨一眼，開口說：「這裡所有人都是你的朋友吧？」
「對啊，反正就一起吃飯，認識認識。人多才熱鬧啊。」

這是嘉宣把一堆不認識人揪在一起的常用官方說法。

嘉宣也介紹了一下對面的二男一女，他們都是嘉宣的小學同學，膚色白淨，戴著細框眼鏡的是陳聿方，現在讀市區的工科職業學校。另外一個男孩，不，應該說是男人，皮膚黝黑，身形壯碩，理著小平頭，下巴蓄著濃密的鬍鬚。這個男人叫王博鴻，從外型來看，一點都不像高校生。王博鴻身邊是他的女朋友，小鳥依人的盛姿瑩。

只是這個康嘉宣，卻一直和他的小學同學們聊天，把毓晨和Yumin給晾在一旁。毓晨對他們小時候的往事，既不清楚，也沒興趣，只得低著頭猛吃桌上的咖哩牛肉。

「同學，你很無聊厚。」Yumin用手肘輕碰了毓晨一下，對他說。
「嗯。」毓晨抬起頭來看著Yumin。
「那我們來聊天，不要理他們。」Yumin說。
「好啊。」
「你那天被那個什麼森的叫到辦公室，有被他揍嗎？」

真是的，Yumin哪壺不開提哪壺，竟再次提起了毓晨與森仔的恩怨。況且，森仔再怎麼不可理喻，也不可能「打」毓晨。

「當然沒有。」毓晨答道。
「嘿嘿，那算你運氣好，聽說之前有學長真的被他扁過。」
「真的嗎？」
「我為什麼要騙你？而且還有更誇張的呢！」
「是什麼？」

Yumin靠近毓晨耳邊，低聲說道：「那個什麼森的會叫人幫他吹。」
「吹什麼？」
「還能吹什麼？難道是吹頭髮嗎？」

Yumin的話著實讓毓晨吃了一驚，心想：「原來森仔不只對我亂來，而是之前就有前科了。」

Yumin見毓晨不說話，又接著說：「他應該沒叫你給他那個吧？」

「當然沒有！」

毓晨答話的聲量驚動了其他人，他們中斷談話，三雙眼睛看著毓晨。

嘉宣問毓晨：「你怎麼啦，怎麼突然喊這麼大聲？」

毓晨和Yumin異口同聲地說：「沒事、沒事。」

嘉宣一臉狐疑，卻也沒多說什麼，便繼續與另外三個人聊他們的小學導師。

Yumin繼續對毓晨說了許多排球隊的事情，像什麼藍建捷喜歡和其他人擠同一間浴室，班上另一個排球隊員蕭安仁則是愛公開換衣服，最後則提到了令他苦惱的膝蓋傷勢。Yumin這幾個月都在養傷，但跳起來殺球時，膝蓋還是很痛，連吃止痛藥都沒辦法正常練習。Yumin悲觀地認為，今年的全國聯賽應該是沒辦法參加了，而且這個傷除非開刀，一時半刻可能也好不了。如果以後都不能打球，就沒辦法參加保送大學的甄試。

「不能保送那就參加考試啊。」毓晨說。
「哎呀，但是書上的東西都不認識我啊。」
「你不懂可以問我。」

成績也沒多好的毓晨，不知哪來的豪氣，竟然自告奮勇想當Yumin的小老師。

「毓晨同學，你真是個好人。我們教練是有叫我再休息治療看看，如果不行就要儘快開刀。只是…，那個都嘛要錢，我們原住民什麼都多，就錢最少啊。」Yumin接著說：「沒關係啦！沒辦法保送，拿不到獎學金，那就回山上種水蜜桃，山上有很多東西，我那麼粗壯，不會餓死啦。」

Yumin的話，讓毓晨聽得心裡有點兒難過。

嘉宣與他的小學同學總算聊完天了，飯也吃得差不多。嘉宣說要跟小學同學去「續攤」看電影，隨口問了毓晨和Yumin要不要。Yumin說他晚上要提早回宿舍，球隊明天要練習，所以不能去。而毓晨還在想，尚未回答嘉宣。

一群人在櫃檯結帳時，嘉宣的小學同學、長得像30歲熟男的王博鴻跑來拍了拍毓晨的肩膀，對他說：「馬毓晨，你真的忘記我了嗎？」

毓晨滿臉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粗獷的男人，心想：「印象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啊！」

王博鴻眼見毓晨真的不認識他，摸了摸下顎的鬍子說：「好難過喔，馬毓晨真的把我給忘了。我們國一同班過啊！而且你還坐我前面呢！」

「國一？」「坐我前面？」毓晨又想了想，國一時倒是有個感情不錯同學後來轉學，但是他的名字叫王俊凱啊！

「我王俊凱，你真的忘了喔。」王博鴻對毓晨說。

「王俊凱？」毓晨的浮現出王俊凱的樣子，那是一個既瘦小又戴著眼鏡的白淨男孩，和現在站在他對面的男人，在形象上完全不同。

「好吧，我知道我跟以前差很多，也改了名字，只是你不認得我讓我好難過喔。以前我們常常一起走路回家，然後一起去你家裡吃馬媽媽準備的點心。」

毓晨看著王博鴻，他臉上的五官的確與王俊凱有幾分神似……。

「怎麼，你們認識啊？」付完錢的嘉宣走了過來。
「嗯。」毓晨點點頭。
「既然你們認識，就不會沒話聊啦，你要跟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嗎？」嘉宣問道。

王博鴻一旁也說：「一起去啊！我們好久沒聊天了呢。」

這道選擇題，毓晨該怎麼作答呢？

【問題】
面對陌生朋友的邀請，毓晨該怎麼辦呢？

【選項】
1.和Yumin一起回去。（26票）
2.和嘉宣、博鴻一起去看電影。（9票）
3.都不跟他們一起，自己找地方靜一靜。（5票）

毓晨無助的哀鳴得不到任何回應，子綱反而更用力地將毓晨往牆邊壓。

「我弟早就醉到不省人事了，你怎麼叫都沒用啦！你剛剛不是很想取悅我嗎？現在就要讓你爽，你又為什麼要掙扎呢？」子綱說。
「但是我現在不想跟你發生那樣的事！」毓晨大叫。
「你都幫我吹簫了，只不過是進去另一個洞罷了，都差不多啦。」

子綱話一說完，放開右手，就往毓晨的屁股摸去，用手指用力掰開毓晨的雙股。毓晨立刻感覺到有根火燙的硬屌，就在門外遊走，隨時都會衝進來。

「不可以！」毓晨又大叫。

子綱往掌中吐了口口水，抹在屌上，作勢就要闖入毓晨的後庭！

「啪啪啪啪啪！」

突然間，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響起，子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：「哥、毓晨，你們在裡面嗎？」

浴室裡的兩個人都被敲門聲給嚇了大一跳，子綱放開毓晨往後退了好幾步，而精疲力竭的毓晨，則像爛泥一般癱軟跌坐在地。

子綱在毓晨身邊蹲下，小聲地對他說：「算你運氣好，下次再找你。」

子綱拿起一旁的浴巾包上身體，對門外的子維說：「我在洗臉，你同學在沖澡。」
「那剛剛是什麼聲音？」子維說。
「我在跟他聊天啊。」子綱答道。
「我聽有人在叫，不是聊天吧。」
「是聊天啊，你喝太多，聽錯了吧。」
子綱又說：「我要出去了。」

開門之前，子綱用銳利的眼神掃視毓晨全身，好像在對他說：「剛才的事，你如果告訴我弟弟，你試試看！」

其實毓晨並不想張揚這件事，畢竟自己是主動幫子綱口交的，他不想讓自己的形象在子維心中崩壞。於是毓晨緩緩起身，走進浴簾，扭開熱水，水嘩嘩地流了出來。

毓晨好希望流水能夠帶走他對子維的愧咎與內心的不安。

「出去了啦！」

站在門口的子維看著哥哥，滿臉不悅地對子綱說：「你到底對我同學做了什麼？」
子綱雙手一攤說：「沒做什麼啊！你自己進去看，他在沖澡。」
「那剛才是誰在叫救命？」
「就說是你聽錯了，不然你可以去問他，我可是連他的手毛都沒碰到喔。」

子綱把話說完，就走離現場，但子維擋在身前不讓他走，子綱硬是用肩膀頂了子維的胸膛一下。宿醉未消的子維胸口被強壯的哥哥這麼突然一頂，頓時往後踉蹌了幾步。子綱見機不可失，便趁隙溜回自己房間。

子維也懶得再跟哥哥理論，在微微開著的浴室門外對裡面的毓晨說：「毓晨你還好嗎？」

浴室裡的毓晨精疲力竭，眼淚不斷從雙頰滑落。子維親切的詢問，讓毓晨打起精神，清了清喉嚨，他不想讓子維發現自己正在哭泣。

毓晨答道：「我沒事，你怎麼起來了？」
「你真的沒事嗎？我有聽到你在浴室裡大叫耶。」子維說。
「我沒有叫啊，該不會是你聽錯了吧。」毓晨說。

沒想到，毓晨竟然與子綱口徑一致。

「你不要怕，那個賤人最喜歡欺負別人，你有事一定要跟我說！」子維說。
「我會的，不過我真的沒事…。」
「那沒事就好。」

看樣子，子維並不相信子綱和毓晨的說詞。

「你先洗澡吧，不吵你了。」子維說。
「好。」

經過這番折騰，毓晨早已沒了淋浴的心情，他隨意地在身上抹了抹肥皂，一古腦兒用水沖掉，隨即擦乾身體。

此時門外又傳來子維的聲音，問毓晨說：「你洗好了嗎？」
毓晨沒想到子維人還在外頭，遂從半掩的門縫裡答道：「洗好了…。」
「你有乾淨衣服可以換嗎？」子維問道。
「沒有耶，我…穿剛剛的衣服就好了。」

毓晨並不知道會在子維家過夜，下課後穿著制服就來了，在一天的折騰後，毓晨的制服上早已充斥汗味、酒味、油煙味，要不是沒衣服穿，他也不想要再穿上舊衣服和舊內褲。

「制服穿了一整天，還能穿嗎？你先穿我的吧。」

話說完，貼心的子維將疊好的衣物伸手從門縫放在浴室地上，然後將浴室門關上。

「衣服上面有條毛巾，你可以擦身體。」子維又說。

毓晨見子維把門關上，轉身拉開浴簾，毛巾與衣服就整整齊齊地擺在門邊。他拿起白色的大浴巾擦乾身體，接著拿起地上的衣服，那是件黑色的T恤與白色的籃球褲，而衣服與褲子間，則夾了一件藍色的運動四角褲。

毓晨看著那件漂亮的內褲，心裡不禁害羞起來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子維身上只穿著這件內褲的樣子，高挑結實的身材，只有重要部位被包覆在布料之中，玲瓏有致的堅硬屁股，當然還有鼓成一包的重要部位，真是令人垂涎三尺，恨不得往前撲去…。

幻想至此，小毓晨又硬了起來。

其實當下最好的方式是在浴室裡打上一槍讓小毓晨消腫，但看樣子子維應該在外面等著毓晨，毓晨不好意思讓他等太久，便迅速穿上衣服，走出浴室。

毓晨猜想的沒錯，子維就坐在梳妝台前等候著他。

「衣服會太大件嗎？」子維問毓晨。

毓晨搖了搖頭。

子維的個頭比毓晨高大一些，他的T恤穿在毓晨身上雖然有些寬鬆，不過在大熱天裡，倒也是通風涼快。

「我哥這個人酒品很差，喝醉酒會對別人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，很抱歉剛才他嚇到你了。」子維又替哥哥的行為向毓晨道歉。
「不會啦，他沒有對我怎麼樣。」

其實毓晨想知道的是：難道子綱曾經對子維「做出奇怪的事」？

「沒有就好，那就換我洗澡囉。」子維說。
毓晨應了聲「好」。

於是子維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。

雖然頭還有些痛，毓晨的酒已完全醒了，子維的洗澡速度很快，一下子就出來了。看樣子子維也沒有想睡覺的意思，子維請毓晨到書房裡幫忙子維弄下禮拜要用的雕塑作品。

其實這才是今天真正的任務。

毓晨趁子維在拿東西時，環視子維的房間。房裡的風格與子維的個性一樣，乾乾淨淨，桌上東西擺放地整整齊齊，反觀毓晨跟阿煒住的地方，亂的簡直像豬窩一般。子維房裡的書架上放著滿滿的書籍，毓晨觀察了一下，主要都是一些散文跟小說，也有一些科普書。單人床邊的牆上貼了幾張電影海報，還有兩張當紅韓國女星的圖片。

「看樣子，子維喜歡的是女生。」毓晨心想。

突然間，一絲落寞的襲向毓晨心頭。

但子維沒給毓晨太多演內心戲的機會，他將椅子從書桌底下拉出，請毓晨坐下，說道：「一點多了，你真的不想睡嗎？」
「沖完澡精神都來了。」毓晨說。
子維指著桌上那有點醜陋的未完成作品，有點害羞地對毓晨說：「那…這件作品就麻煩你了。」
「沒問題。」毓晨倒是對可以幫上子維的忙感到高興。

毓晨挑了把順手雕刻刀開始刻著子維未完成的作品，不時轉頭問子維的意見。毓晨覺得，畢竟這是子維的作品，還是需要參考他的意見才對。

子維也沒閒著，他坐在床上看著英文課指定閱讀的小說。

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，時針已經走到了數字3。毓晨伸了個大懶腰，對子維說：「這樣應該差不多了，看你想不想上色，有顏色可能分數會更高一點…。」

毓晨話說到一半，發現子維半聲不吭，於是毓晨轉頭一看，子維竟然靠著牆睡著了，手上還拿著書本。

毓晨看子維睡的香甜，捨不得叫醒他。只是，陣陣昏沉襲來，卻也使毓晨的眼皮越感沈重，子維房裡沒有其他地方可以睡覺，毓晨只得趴在書桌上暫且休息一下。

-----

不知睡了有多久，毓晨從睡夢中被搖醒。他睜開惺忪雙眼，子維就站在身邊說：「你怎麼沒叫醒我？」
毓晨抓了抓有點凌亂的頭髮，對子維說：「我看你半夜睡得很沉，不好意思叫你。」
「哎呀，你這樣讓我覺得失禮。」
「不會啦，反正學校午睡也是趴著休息啊。」

其實毓晨的左手因為整夜趴睡，已經麻到毫無知覺了。

看看桌上的時鐘，已經早上九點了，毓晨站起身來對子維說：「作品我幫你弄好了，老師沒有規定要上色，如果你要上色再跟我說，改天再來幫你。我先回去囉。」
「你人真是太好了！」子維一邊說，用力抱著毓晨以表示感謝之意。

這一抱，讓毓晨不禁覺得耳根發燙。

「昨天真的很不好意思，有空我再請你吃飯賠罪。」子維說。
「好喔！那你的衣服…。」
「你換下來我拿去洗吧。」
「向你借衣服穿還要你幫我洗，這樣說不過去，我拿回去洗乾淨，下禮拜再拿給你吧。」

子維沒多說什麼，便送毓晨下樓。走到樓下，子綱的機車不在，大概是出門了。子綱不在也好，免得毓晨撞見他，又是一陣尷尬。

毓晨與子維揮手，獨自走在秋日早晨的街道上，路上行人不多。毓晨張開雙臂，用呼吸著帶有涼意的氣息。一陣暖意流過毓晨心頭，更熾熱的，是內褲裡的小毓晨。
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毓晨發現子維仍然睡的香甜，只是他卻毫無睡意。不但褲襠中的小毓晨不安份地蠢動著，想扒光子維衣服直接將他撲倒的念頭，更縈繞在毓晨腦海中。

「絕對不可以這樣做。」毓晨用力搖了搖頭。

「那，偷偷抱著子維總可以吧。」毓晨心想。

於是毓晨也伸出手，將身體靠近子維，摟著他的腰際。

突然間，子維睜開雙眼，直瞧著毓晨的臉！

毓晨嚇壞了，趕緊抽回抱著子維的手，把身體往後挪動。

在昏黃的燈光下，毓晨看到子維的雙瞳東轉西轉了一下，隨即又閉上了。

「這是怎麼回事？」毓晨全身冷汗直流，驚魂未定。

不一會兒，子維發出沈重的呼吸聲。毓晨坐起身來看著他，子維應該又睡著了。

這麼一搞，毓晨卻再也睡不著覺了，他遠遠看著子維熟睡的臉龐。毓晨心想：「去找間浴室，沖個澡好了。」

毓晨躡手躡腳地走出和室，爬上樓梯。樓上有間房間的燈光是開著的，應該是子綱還沒睡，於是毓晨探頭進房間，想問子綱浴室在哪裡。

這一看可不得了，子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，而他的身上一件衣服都沒穿！

毓晨趕緊躲回樓梯口，但子綱身體的樣子，卻已深深刻畫在毓晨腦海裡。

真不愧是劍道社社長啊！練武之人的體魄果然與眾不同。雖然子維的身材已經算是很棒了，但比起哥哥子綱，卻還是差上一個檔次。子綱那結實的手臂，豐碩的胸膛，還有完全沒有多餘脂肪的六塊腹肌，這比之前在游泳池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要養眼。更讓毓晨頻吞口水的是，子綱那一絲不掛的下半身，竟呈現勃起的狀態。子綱有著與身高不符的大雕，又粗又長，估計應該有17公分以上，這是孤陋寡聞的毓晨從未看過的巨棒。

「是誰在外面？」房間裡的子綱突然對外面說話。

毓晨趕緊回過神來，急忙回答：「我是馬毓晨。」

「喔…，你醒啦？」子綱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
毓晨羞怯地躲在樓梯口，不敢往房間裡面看。

「有什麼事要幫忙的嗎？」子綱說。

「我…我想找浴室沖個身體。」毓晨的回答有些羞怯。

語音未落，子綱的身影出現在房間門口，依舊沒穿衣服。

毓晨低頭看著地板，不敢望向沒穿衣服的子綱身體。

子綱看到毓晨不敢正眼看自己，笑著對毓晨說：「同學你幹嘛一直看地板，我們都是男生，有什麼好不敢看的？」子綱不等毓晨回答，接著說：「浴室在隔壁房間，我帶你去吧。」

於是子綱打開隔壁主臥室的門，扭開電燈，這是子綱父母的臥房，房間內有間乾濕分離的浴室。

「謝謝。」毓晨向子綱道謝，走進了浴室。

此時子綱竟一個箭步，跟著毓晨進到浴室裡。還沒等到毓晨反應，子綱用身體擋住浴室門口，迅速地反手將門鎖給鎖上。

「啊…。你要做什麼？」毓晨問子綱。

子綱身上滿是酒氣，指了指他勃起的大屌，笑著對毓晨說：「我看你長得蠻可愛的，想幫我吹嗎？」

「啊…。」毓晨對子綱突如其來的要求，完全不知該如何回應。

「要不要？」

「這樣不好吧…。」毓晨總算擠出一句回話。

「這有什麼不好？」子綱一邊說，一邊伸出手將毓晨往他跟前拉。子綱手勁之大，竟讓比他高半顆頭的毓晨，往前一個踉蹌，整個人跌坐在地。

毓晨仰著頭，看著挺著17公分粗大陽具的子綱，心裡全然沒個主張。

**********

面對赤裸的子綱，毓晨該怎麼做呢？

1.屈服於子綱的淫威，幫他。（12票）
2.死命掙扎，絕不屈從。（1票）
3.繼續裝傻，看看後續會有什麼狀況。（45票）

「同學，你好樣的，我喜歡你的不囉嗦。」子綱笑著說。

於是子綱站起身來，走向酒櫃，從裡面拿出一瓶還有四分之三滿的紅酒，擺在桌上，然後轉身走進廚房。

子維靠近毓晨的身邊對他說：「這瓶可是真正波爾多的名貴紅酒喔。」

波爾多紅酒的響亮名聲，就算對紅酒一無所知的毓晨都如雷貫耳。

「讓我喝那麼名貴的酒，簡直就是浪費，不好吧！」毓晨心想這樣想著。於是他連忙對子維說：「我不會喝酒，不用喝這麼好的吧。」

「沒關係啦，常會有人送我爸爸酒，不過他有痛風，一滴酒都碰不得，所以拿回來的酒都交給我和我哥喝。雖然未成年禁止飲酒，但我們兩個人什麼酒大概都喝過了。」

毓晨心想，他們崔家人還真酷。

子維話才說完，子綱便拿了一手啤酒和高腳杯走出廚房。

「我跟毓晨喝啤酒就好了。」子維對子綱說。
「只喝啤酒啊，這可是法國波爾多紅酒耶！馬同學你真的不喝嗎？」子綱問毓晨。
「我…我喝啤酒就可以。」毓晨真的不好意思喝這麼名貴的好酒。
「真可惜，這麼好的酒就只留給我品嚐囉。」子綱說。

毓晨和子維各拿了一罐啤酒打開，子綱則將紅酒倒入高腳杯中。

毓晨微微啜飲了一口啤酒，那苦苦的味道真是不易入口。只是奇妙的事情發生了，多喝幾口啤酒入喉後，毓晨發現齒頰間開始散發出淡淡的麥香。而清涼的啤酒，也讓人覺得這個夏夜似乎不再那麼燠熱。

在座三個人都讀同一所男子高校，有許多共通老師、同學，還有環境，再加上酒精的作用，他們一下子就聊開了。毓晨發現，子綱和子維兩兄弟的個性相當不同，哥哥子綱說話直接，有著練武之人的豪邁性格；弟弟子維為人親切，說話比較客氣，卻也讓毓晨覺得有些許保留。

不知不覺中，毓晨竟喝完了一瓶啤酒，下意識地又開了一瓶。

子綱看到毓晨又開啤酒，對他說：「馬同學，你酒量不錯喔！要不要來杯紅酒？我看你沒問題啦！」

此時的毓晨感到頭有些昏，胃裡則是暖暖熱熱的，卻也不假思索地回答子綱說：「好啊！」

「哈哈，你真乾脆！」子綱說。
「你確定真的要喝紅酒嗎？」這時毓晨身旁的子維跳出來打圓場。
「你很囉嗦耶，馬同學都說沒問題了，你在擔心什麼？」子綱一邊說，一邊把紅酒倒進高腳杯中。

「請用，這是波爾多的名貴紅酒喔。」子綱將七分滿的酒杯遞給毓晨。

毓晨接過杯子，用牛飲的方式喝下一大口。酒一入喉，毓晨感到它又苦又澀，真是不好喝。

子維說：「這樣不行啦！我陪他一起喝。」

語畢，子維也替自己倒了杯紅酒。

「對嘛！喝什麼啤酒？要喝就要喝這等好酒。」子綱說完，也陪兩人乾了一杯。

或許是酒精在體內作祟，毓晨越來越覺得腦袋昏沉，身體不斷發熱，胸前、背脊全被汗水給浸濕了。毓晨看著身旁的子維，好像跟子綱在說些什麼，但毓晨卻聽不見，
只看到子維的白皙臉龐上，透著一片紅潤。

子維喝完前面的紅酒，子綱替他斟滿，而子維笑的燦爛。

毓晨抑制不了繼續喝酒的衝動，一口口的醇酒直往肚裡吞。最後，毓晨撐不住了，沉重的腦袋一偏，整個頭靠在子維肩膀上。此時的毓晨只隱約聽到某人說：「他醉倒了。」接著就是一陣狂笑。

毓晨覺得好暈、好暈，暈到接下來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了。

------

唔！頭好痛。

一陣劇烈的頭痛，讓毓晨醒了過來。毓晨發現自己躺在木質地板上，房間裡只點了一盞昏黃的小夜燈。這個房間裡散發著一股木頭的香味，毓晨心想自己應該身處在一間和室裡才對。

毓晨揉了揉眼睛，總算回過神來。突然間，毓晨發現自己身邊還有個人躺著，他轉頭一看，雖然房間裡燈光昏暗，但毓晨很確定身旁的人是子維。
子維不但側躺面對著毓晨，他的一隻手竟就摟在毓晨的腰上！

這下子，無論毓晨再怎麼宿醉頭痛，酒全都醒了。

依常理思考，毓晨應該繼續躺在那裡，讓心愛的子維繼續摟著，搞不好接著會發生超乎想像的事情。只是，滿身黏膩的毓晨又好想去沖個澡。
他心想，子維只不過是喝醉酒，把自己當成棉被抱著而已。若扯到毓晨對自己有意思，肯定是想太多。

**********

毓晨接下來該怎麼辦呢？

1.去找浴室洗澡，滿身酒味躺在子維身邊很失禮。（5票）
2.繼續躺在子維身邊，看看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。（3票）
3.轉過身去，也抱著子維。（12票）

台上數學老師教的口沫橫飛，底下的毓晨無心於課程，只想著該答應誰的邀約。

下課鐘響了，毓晨總算做出決定。他放了張紙條在秉逸桌上，紙條中毓晨告訴秉逸自己今晚有事，沒辦法跟他去游泳。毓晨也傳了手機訊息給嘉宣，推掉晚上的邀請。最後，毓晨走向子維的座位，與他約定下課後一起去買美術用品。

偷偷看著秉逸讀完紙條後難過的模樣，毓晨也覺得無奈，心想：「為什麼這些重要的邀約都要選在今天呢？」

好不容易熬到放學，毓晨和子維一起前往文具賣場。毓晨看著子維挑選美術課要用的東西，心裡覺得奇怪：「這都是一些普通的東西，需要叫我專程陪他來挑嗎？」

毓晨只是心中納悶，並沒有對子維說。

結完帳後，毓晨與子維走出文具賣場，還未等毓晨說話，子維先開口說：「其實…。」
「怎麼了嗎？」毓晨問道。
「你不覺得你剛剛在店裡，有些派不上用場嗎？」
「對啊。我想說你買這些東西，應該不需要我給意見吧。」
「你真聰明。其實我找你來的用意不是這個…。」
「那你的用意是…？」

子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，有些彆扭地對毓晨說：「很多人都以為我十項全能，什麼都會，其實我的美術跟工藝超爛的。上學期我的美術只有60分，差點被當。」子維從書包裡拿出水罐，喝了一口，接著說：「下禮拜美術課那個雕塑要交了，但是我真的做不出來，聽說美術是你的強項，所以…。」

「喔，我懂了。所以你想找我幫忙？」毓晨笑著說。

子維點了點頭說：「是啊…。提出這個要求，應該很尷尬吧？」

難得帥哥子維有求於自己，毓晨開心都來不及了，怎麼可能尷尬呢？他連忙回答：「不會啊，反正你之前也幫忙我很多，禮尚往來，這是應該的。」

其實，就算沒有禮尚往來，子維的請求，毓晨再怎麼樣都會答應。

子維突然伸手將毓晨摟在懷裡，用他溫潤的雙唇，親了一下毓晨的臉頰，開心地說：「你人真好！」

毓晨被子維突然這麼一親，雙頰立刻紅了起來。

子維放開毓晨，又像哥兒們似拍了一下毓晨的背部，說道：「我家就在附近，走吧。」

子維的家離學校只需要過幾條馬路，那裡離毓晨租的公寓也很近。子維家是間新蓋的透天厝，在這個地段，這樣的房子，並不便宜。子維家有四層樓，一樓是客廳，二樓則是主臥室，他的房間在三樓。

「我爸媽出國去了，只有我跟我哥在家。」

「是哥哥啊…。」毓晨今天才知道子維有個哥哥，心想不知道子維的哥哥是不是跟他一樣是個大帥哥呢？

子維看了看門口的鞋子說：「我哥在家。」於是開門後就向樓上喊道：「崔子綱，我回來了。」

「喔！」從樓上傳來子維哥哥回應的聲音，聲音聽起來挺陽剛的。

「坐一下吧。」子維對毓晨說。

「我本來以為今天家裡都沒人在，沒想到他今天那麼早回來，他平常都會在學校練劍練到十點才回家。」子維對毓晨說。

「練劍？」

「我哥他是我們學校劍道社的，這學期當社長，所以比較忙。」

「原來子維哥哥是同校同學，我竟然都不知道，阿煒的消息也有不靈通的時候啊…。」毓晨心想。

子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，對毓晨說：「竟然已經七點多了，剛剛應該在路上先吃飯的。」子維又接著說：「要不要去管秉逸他家麵攤吃？」

一聽到「管秉逸」三個字，毓晨連忙搖頭直說：「不不不，今天我想吃點別的。」

「這樣啊…，你不喜歡吃他們家的東西喔？」子維一臉疑惑地問毓晨。
「也…也沒有啦，就不是很喜歡一直吃一樣的東西。」
「喔…原來如此。那我們叫歡樂送好了，怎樣？」

只要不去秉逸家毓晨吃什麼都好，便不假思索地附和了子維的提議。

子維拿起對講機與樓上的哥哥通話，子維哥哥也還沒吃，也決定大家一起叫速食外送。

速食外送需要一些時間，毓晨和子維一起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打發時間。

約莫過了半個小時，子維家的門鈴響了，兩個人一起去拿送來的餐。

子維打了對講機，要哥哥下來吃晚餐。

兩分鐘後，一個身影出現在樓梯口，那是子維的哥哥子綱。

崔子綱和弟弟一樣，也有著漂亮的五官，或許是運動員的關係，子綱剪了個俐落的短髮，膚色也比子維黝黑一些。兩兄弟之間最大的差別是－身高，子綱身高只有160公分出頭，比近180公分的弟弟，矮了20公分。這兩兄弟的身高落差會這麼大，不只是崔家人，所有看到他們的人，都覺得意外。

「這我同學馬毓晨。」子維向哥哥介紹毓晨。
「馬…？不就是森仔很惱怒那位？」子綱說。

又是森仔！這事連不認識的別班同學都知道，真是糗斃了！

「你怎麼會知道？」子維問。
「他在每一班都會指名道姓的講啊。」子綱坐了下來，一邊打開他的餐，一邊回答。
「森仔也太扯了吧！」子維有點生氣地說。
「他那種人渣，就神經病啊！不要理他啦！」子綱的話語中也充滿不屑。

子綱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毓晨說：「我以前也有被他釘過，他那個人是怎樣個性，我很清楚。馬同學，你不要理他，對付那種壞人，就是不要隨他起舞，久而久之他覺得無聊就會換釘別人了。」

子綱的話聽起來好像真的有跟森仔交過手。

子綱豪氣地嚼著雞腿，對子維和毓晨說：「ㄟ，你們要不要喝酒？老爸櫃子裡有新的紅酒，冰箱裡也有昨天買的啤酒。」

「你這個酒鬼，人家第一次來我們家就找他喝酒？」子維說。
「我是當他朋友才找他喝呢，不然我可以在房間裡面自己喝。」

子綱問毓晨道：「馬同學，你要一起喝嗎？」

毓晨雖然不是乖乖牌，但從小到大喝酒的次數，五根指頭數得出來。面對子綱喝酒的邀請，毓晨陷入了思索之中。

**********

新角色出現了，竟然是子維的哥哥、劍道社長子綱。面對一起喝酒的邀請，毓晨要如何答覆呢？
這一次有四個選項，所以標準放低，任一選項超過40票就動筆寫下一回。

1.喝啊！怕什麼？又不是沒喝過。（46票）
2.呃，我們還未成年耶，喝別的無酒精飲料好嗎？（11票）
3.不會喝才喝啤酒，要喝就喝高檔紅酒。（2票）
4.紅酒有點烈，喝啤酒就好了。（1票）

「我…我真的沒怎樣，就…就很正常啊。」毓晨勉強支支吾吾地回答秉逸。

「哈哈哈！」秉逸的笑聲聽起來一點也不尷尬，他接著說：「算了，沒關係啦，這是常有的事。我們游泳隊很常有人那裡凸的很明顯，我們都會虧說，叫硬起來的人快點到廁所打一槍。」

秉逸又拍了拍毓晨的肩膀說：「你以後如果還發生同樣狀況的話，打完手槍再出來，森仔那裡我會幫你應付。」

毓晨羞紅了臉，只是「嗯」了一聲。

秉逸話還沒說完，他又靠到毓晨耳邊小聲地說：「你那裡還蠻大的…。」

毓晨害羞到想找個地洞鑽進去，頭腦空白，只是直往前走，連秉逸向他說再見也沒有回頭。

糗死了！真的糗死了！

-----

毓晨回到合租的公寓，阿煒悶不吭聲地坐在客廳看電視。毓晨也懶得搭理他，今天的事情加上秉逸剛才的話，讓毓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
毓晨進到房裡，甩上房門，往床上一躺，心裡想著：「看樣子，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啊！阿煒、秉逸都這樣議論我那裡勃起的事，再加上那個變態森仔肯定還會有下一次。還有，班上其他人應該也都看到我勃起，而他們的想法如果和這些人一樣，我馬毓晨的名聲肯定就這樣毀了！」

毓晨的腦中浮現子維的臉龐。

「子維表面上悶不吭聲，但他一定對我印象變得很差。」

子維還是毓晨最在乎的人。

正當毓晨越想越覺得糟糕時，門外幽幽傳來阿煒的聲音：「不理我是嗎？」
「怎樣？你剛才又沒跟我說話。」
「馬毓晨，你很奇怪！？」
「是哪裡奇怪！？」
「你為什麼會跑去管秉逸家的麵攤吃麵？」
「我愛去哪裡吃東西，需要跟你報備嗎？」
「那你為什麼會知道管秉逸他家在賣麵？」
「我今天第一天認識他，我哪知道他家在賣麵？」
「你不知道他家在賣麵，那你為什麼會去他家吃麵？」

毓晨被阿煒無厘頭的問話搞得是火冒三丈，他大聲吼了回去：「崔子維帶我去的啦！」

外面的阿煒也吼回來：「你跟崔子維去哪裡相好是你家的事，就是不要碰到我家秉逸！」

「我家秉逸？」毓晨心想，這個阿煒怎麼叫的那麼親暱。不過，平常阿煒和管秉逸根本沒什麼往來啊？

「什麼『你家秉逸』，你是跟他有一腿嗎？」
「少囉嗦！以後就不要跟我家秉逸往來就對了！」

又是「我家秉逸」。這下毓晨總算知道阿煒不開心的點在哪裡了。原來，阿煒喜歡管秉逸。

「你在『番』什麼？我對管秉逸根本就沒興趣，我今天已經夠衰了，回來還要被你莫名其妙地質問。你可以閃一邊去嗎？」

「好好好，我不吵你，反正你以後不要碰我的秉逸就是了。」

毓晨不想再繼續跟阿煒對話。

面對阿煒的無理取鬧，毓晨既覺得無奈，又覺得滿心不爽。

-----

好不容易撐到了週五，離週二的游泳課已經過去三天。這三天的毓晨就是全身不自在，總覺得同學們在竊竊私語，要不然就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。倒是那天認識的新朋友，子維和秉逸常常跑來找毓晨一起吃午餐，或是一起到福利社買東西。和子維走的近倒還好，至於和秉逸在一起，毓晨就要擔心背後阿煒那不開心的眼神。

中午吃飯時，秉逸又靠了過來，在毓晨耳邊說：「今天農曆十五，我家公休，下課後我們去游泳池，我幫你特訓好不好？」

要幫忙家中生意的秉逸沒什麼假日，他跟阿婆的麵攤一個月只休農曆初一和十五。難得的放假日，秉逸竟然邀約毓晨去練習游泳，這突如其來的邀請，讓毓晨覺得有些難以抉擇。因為這天上午，毓晨之前同班的康嘉宣跑來邀毓晨晚上去KTV唱歌，除毓晨以外的受邀者，都是毓晨一年級時的同學。康嘉宣是阿煒以外，毓晨最要好的朋友。

「讓我想一想，我這兩天有點感冒。」不知如何是好的毓晨，這樣回答秉逸。
「好吧，這也太不湊巧。你想一想，下午再跟我說喔。」秉逸的笑容中，帶有些失落。

午休過後，毓晨後面的鄧世杰傳了張紙條過來。毓晨打開紙條，是子維傳來的。紙條裡寫著：「你晚上有沒有空，陪我去買美術課要用的材料好不好？」

毓晨看著紙條上子維工整的筆跡，心裡益發苦惱，不知道該答應誰的邀請才好。

**********

毓晨到底要答應誰的邀約呢？

1、大帥哥子維的邀請，一定要去啊！（45票）
2、不能有了新朋友就忘了舊朋友，跟康嘉宣他們去唱歌！（5票）
3、雖然阿煒有警告，但我要跟秉逸去練習游泳！（11票）

大家也紛紛對子維say goodbye。

毓晨目送子維的背影離去，突然覺得今天的自己真是幸運，不但認識校草子維，也認識了游泳隊的秉逸。唯一不開心的，就是身邊有個討厭鬼阿煒。

「你不跟我走喔？」阿煒看著子維離去，也站起身來，對毓晨說。

「我還沒吃完，你先回去吧。」毓晨說。

阿煒「喔」了一聲，有些悻悻然地走了。毓晨實在不明白，阿煒到底在不開心些什麼。

總之，礙事又多話的人走了，毓晨終於可以把剩下的粄條吃完。

「你沒跟他們一起走啊？」秉逸從白鐵攤子後面探出頭來，對毓晨說。
「沒有呢，我東西還沒吃完。」毓晨答道。
「你吃東西好像蠻慢的。」秉逸說。
「沒辦法，從小吃東西就習慣嚼比較久。」
「如果你有接受過我們游泳隊的訓練，一定會吃很快。」秉逸笑著說。
「為什麼？」
「因為國中的時候大家都吃合菜，如果吃太慢，桌上的菜一下子就被其他人掃光了。再加上游泳又是一個很容易肚子餓的運動，所以一定要吃得很快，這樣才能夠把肚子填飽。」

毓晨一面聽秉逸說話，心裡一邊想：管秉逸這人外表看起來很樸拙，沒想到還蠻會聊的。不過，秉逸還沒等毓晨回話，又被他阿婆喚去幫忙了。

毓晨身邊又恢復了平靜，他專心將剩餘的粄條吃完。這碗粄條經過眾人一直打斷的摧殘，湯汁都被粄條吸光，半個碗裡剩的都是爛爛的米糊。不過毓晨常常把東西吃到變成這樣子，習慣成自然，也就不太在意。

放下碗筷，毓晨起身到攤車旁結帳，秉逸收了錢，向毓晨說了聲謝謝，接著對毓晨說：「你今天應該是被分到我這一組吧？」

毓晨答道：「對啊。」

「森仔是個超嚴格的老師，你知道吧？」
「全校應該沒人不知道吧。」
「哈哈！沒想到森仔如此『威名遠播』。不過我看你游泳基本技巧都還可以，只要用點心，期末要過25公尺應該沒什麼問題。」
「我也希望如此。第一次上課，快被兇巴巴的森仔嚇到三魂七魄都飛了。只是，我從小怕水，不知道能不能學會游泳。」
「要有信心啊！我們也算是朋友了，以後我可以多教你一些。」
「那還真是謝謝你囉。」毓晨笑著對秉逸說。
「有個帥哥願意親自指導我游泳，真好！」毓晨在心裡這麼想著。

本以為話題就這樣結束，毓晨背起書包，對秉逸說聲「再見」，便步出騎樓。只是毓晨走沒有多遠，秉逸就追了出來，跑向毓晨說：「忘了問你一件事。」

毓晨轉頭用疑惑的眼光看著秉逸。秉逸又說：「今天游泳課的時候，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？」

毓晨被秉逸突如其來這麼一問，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，只好裝傻說：「你說什麼事？我聽不懂你說什麼耶？」

不死心的秉逸更靠近毓晨耳邊，這距離近到毓晨能夠清楚感覺到秉逸溫熱的鼻息。

「就是，游泳課的時候，你下面那裡很明顯啊。不只是我，所有人都有看到喔，大家後來都議論紛紛呢。」

**********

被秉逸問到如此尷尬話題的毓晨，該怎麼回應呢？

1.裝傻到底：「哪裡明顯？我真的什麼都沒做。」（34票）
2.編個謊言騙他好了！（6票）
3.老實將事情原委告訴秉逸。（4票）

毓晨對子維的淡定感到有些意外，一般人碰上這種場面，應該會連聲道歉，或是好事一點的則會問東問西，但子維卻什麼話也沒說。
毓晨轉念一想，或許今天是兩個人第一次交談，面對陌生同學的身體，尷尬的子維也不好多說些什麼。

毓晨不敢再想太多，他怕讓子維等太久，連忙將衣服穿好，走出淋浴間，子維就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等毓晨。

毓晨感到氣氛仍然尷尬，站起身的子維先開口打破了沉默，說道：「剛才沒問你就擅自拉開拉簾，讓你嚇到了，真是不好意思。」

「不會啦。」毓晨連忙說。

其實，他剛才的確被嚇了一大跳。

「你家住哪裡呢？」子維問道。
「我家住在外縣市，所以在學校附近租房子住。」毓晨說。
「那要一起去吃晚餐嗎？」

毓晨被子維突如其來的邀約又給驚嚇了一次，沒想到這個大帥哥竟然開口邀請自己共進晚餐，這真是無比的幸運啊！

原來子維的家離學校走路不到500公尺，只是子維家人因為工作關係，廚房不常開伙，晚餐總是在外面解決。

既然子維都開口了，毓晨恭敬不如從命，一口答應子維的邀約。

「我知道這附近巷子裡有家小麵攤，東西非常好吃喔。」子維說。

於是毓晨跟著子維，在學校附近的巷弄穿梭，尋找子維所說的麵攤。

依常理而言，毓晨與子維對彼此應該都很陌生，但毓晨早在一年級時，就透過自稱「帥哥情報中心」的阿煒，聽到了許多有關子維的事情。阿煒說，子維在國中時已經是校園風雲人物，功課好，又很有運動神經，再加上迷人的外型，全校女生幾乎都為之傾倒。更厲害的是，子維是跳級生，他的實際年紀比毓晨和阿煒小上兩歲。進到葵月學園後，子維和三年級的康憲誠，還有籃球隊的史光侃，被學校外的的迷妹，與學校內的「迷弟」們封為「三大校草」。

「其實，是『四大校草』好嗎？」說到這裡的阿煒嘟著嘴，不服氣地說。
「還有誰？」毓晨問。
「當然是在下－帥哥蘇世煒啊！」
「咦，不太對吧。你應該是『校花』才對。」
「幹！你去死啦，馬毓晨。」

能跟校草子維一起共進晚餐，毓晨的心裡著實有些小鹿亂撞呢。

「到啦，就在前面。」子維指著巷子口騎樓下的小攤子。

白鐵做成的小攤車，明顯地已有些年代。綠色遮雨棚裡貼著價目表，用來書寫的紅紙，不是破裂，就是褪色。攤車玻璃櫃裡，放著一些滷菜。騎樓下擺著幾張紅方桌，座位不多，每一桌卻都坐著客人。

毓晨和子維到達麵攤時，剛好有一組客人結帳要離開，他們兩人剛好承接前組客人留下來的空位。

「弟弟，愛食什物？」（要吃什麼？）一個滿頭白髮的瘦小老嫗，從攤子後頭探出頭來，用台語對毓晨和子維說。

「這裡最好吃的是客家粄條，相信我。」子維對毓晨說。
「嗯。」毓晨點了點頭。

「來兩碗大的粄條，擱切幾寡滷菜。」（再切一些滷菜）子維向老太太說。

老太太點頭表示聽到了，轉頭用客家話對站在後方小桌男子說：「阿逸，切一盤滷菜來分這兩位後生仔。」（切一盤滷菜來給這兩個年輕人。）

叫阿逸的男子應了聲「好」，轉頭過來，到攤車玻璃櫃裡拿了滷蛋、海帶還有粉腸。

毓晨看到阿逸的正面，突然想起，這個人不是游泳課時，被森仔點名來教我們旱鴨子基本泳技的管秉逸嗎？
正當毓晨還在思考要不要向管秉逸打招呼時，子維已向他揮了揮手，叫著管秉逸的名字。
管秉逸聽到有人在喊他，抬起頭來，望見子維，便露出靦腆的笑容說：「同學你又帶朋友來吃囉？」

子維也笑著說：「對啊。他是我們班的，你沒認出來喔？」

管秉逸這才認真地端詳毓晨，抓了抓他的短髮說：「哎呀，沒注意看，你是馬…馬…。」

管秉逸一時半刻想不起毓晨的名字，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。

子維跳出來替他解圍，說道：「馬毓晨啦。」
「對對對！馬毓晨。大家才同班沒多久，所以名字記不太起來，不過我以後一定會記住，對不起啦！馬同學。」管秉逸的黝黑臉孔，帶著張樸實的笑臉，笑開的時候，右臉還會浮現出一個可愛的酒渦。

突然，毓晨的手機傳來app訊息，他拿起手機一看，訊息是阿煒發來的：「馬同學，你好有福氣喔，竟然跟校草來吃麵啊？」

毓晨吃了一驚，回訊給阿煒：「你怎麼會知道？」
「若要人不知，除非己莫為。」阿煒說。
「快說啦，你怎麼會知道。」
「你看你後面。」

毓晨轉頭向後方望去，在騎樓角落陰暗處的桌子旁，有個人抬起頭來，露著潔白的牙齒對毓晨笑了起來。

原來，阿煒從剛剛就一直坐在那裡吃晚餐。

阿煒站起身，將桌上的麵端起，就向毓晨和子維這桌走了過來，一屁股就坐在毓晨與子維兩個人的中間位子。

「同學，一起吃吧。」阿煒嬉皮笑臉地說。

阿煒這個不速之客的舉動，讓子維滿臉疑惑地問毓晨說：「呃，馬同學，這位是…？」

阿煒也不等毓晨講話，直接「自我介紹」：「我跟你們同班啊，我叫蘇世煒，是馬毓晨的國中同學。」

「哎呀，不好意思，才開學不久，還不認識這位同學。」

子維這話在毓晨心裡聽來，怎麼跟剛剛管秉逸的話有點像。

「滷菜來了，請慢用。」這時管秉逸將滷菜擺上桌面。

「那蘇同學就一起吃吧，這次我請你們，就當大家交個朋友。」子維大方地說。

阿煒不害臊地回答：「那就謝謝你囉。」

管秉逸站在一旁笑著說：「那也真巧，我認識阿煒跟子維，卻不認識毓晨；子維認識我跟毓晨，卻不認識阿煒。」

「哈哈，反正現在大家都認識了啊。」子維說。

子維跟秉逸接著聊了起來，毓晨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倆是小學同學，也是同一個游泳校隊的。
後來秉逸用體育資優生的名義，保送進葵月高校游泳隊，至於子維則是正常地升學考試入學。

毓晨是個吃飯慢條斯理的人，子維和阿煒都已經把粄條吃到見底，毓晨卻還有大半碗。於是子維開始和暫時休息的秉逸又聊了起來，而阿煒則一直對毓晨使眼色。

毓晨大吃一驚，身子直往後退了好幾步，在心裡問自己：「他在說什麼！？」

森仔見毓晨沒有反應，便冷冷地說：「你聽不懂嗎？我叫你把泳褲脫掉。」

在森仔的淫威之下，毓晨完全不知所措，只是呆站在原地。

「你不脫，那我幫你脫囉？」森仔面露怪異地笑容說道。

這時，叫天不應、叫地不靈的毓晨，只得慢慢地將手伸到泳褲褲頭，拉開泳褲的繩結。

毓晨羞怯地看了森仔一眼，他好像沒有想要寬恕毓晨。

毓晨只得用雙手，一點一點地將泳褲褪到大腿。早已被嚇得發軟的小毓晨，失去了衣物的保護，完全暴露在外。

森仔的眼光直往毫無遮蔽的毓晨下體打量，說道：「發育還不錯嘛，已經長這麼多毛啦。」

毓晨感覺羞辱到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！

「不過」，森仔說：「你一開始的樣子應該不是現在這樣喔？我要看的是你從淋浴間出來時候的樣子！」

「啊！」毓晨心頭一震，心想這已經不是普通的處罰，而是性侵害了。但學校已經放學，辦公室裡只有森仔和毓晨兩個人在，根本沒有人可以來拯救毓晨。
毓晨越想越覺得害怕，怕森仔對他會有更進一步的侵害。

森仔的威嚇卻帶有種魔力，毓晨在這魔力的強制下竟乖順地開始用手套弄著小毓晨。只是，這樣怎麼可能會有想硬的感覺呢？

「你這樣慢吞吞地弄，怎麼會讓它長大？弄快點，不然我就去幫你。」

毓晨只能加快套弄的速度，但是小毓晨仍舊垂頭喪氣，毫無反應。

「碰碰碰！」

突然間，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。

森仔跟毓晨都嚇了一大跳，森仔立刻用眼神示意毓晨將泳褲穿上，自己則清了清喉嚨問道：「誰啊？」

「我是二年五班的崔子維，有事想問老師。」
「不是已經放學了嗎？怎麼還跑到這裡來。」
「因為有點急，想說老師把馬毓晨留下來，可能還沒離開辦公室，所以就來找您了。」

森仔「嗯」了一聲後，起身替崔子維開門，此時毓晨也已將泳褲給穿好了。
毓晨用眼角餘光瞄到從他面前走過的森仔，他穿的紅色泳褲裡頭，那東西很明顯地是呈顯勃起的狀態。

「這個變態老師。」毓晨心裡鬆了一口氣，心想要不是崔子維來解圍，自己今天可能很難全身而退。

「報告老師，我是想問您有沒有看到一件泳褲，那是我爸爸特地從日本帶回來的。剛才沖完澡後，我把背包放在淋浴間椅子上，去洗一下泳帽回來就發現泳褲不見了。」崔子維對森仔說。
「你沒有去找嗎？或許泳褲掉在哪個地方。」森仔說。
「我剛剛都找過了，沒有。」
「好吧，我有空再幫你留意一下。」
「謝謝老師。」

崔子維的出現，澆熄了森仔的變態想法，他轉身對毓晨說：「馬毓晨，你也可以走了。」

驚魂甫定的毓晨，快速地衝到門口，跟在崔子維後頭走出辦公室。

森仔在關上辦公室門前，幽幽地補了一句：「馬毓晨，下次再犯，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只有口頭告誡囉。」

這話聽得毓晨是背脊發涼，心想這學期的游泳課真的會「難過」了。

毓晨和崔子維並不認識，印象中並沒有講過話。看到森仔關起門，崔子維開口對毓晨說：「你剛剛被森仔罵得很慘厚。」
「對啊，還好有你來解圍。」
「我只是來問森仔泳褲的事，沒想到也救了你。」
「真是感激不盡啊！」毓晨連番向子維道謝。

毓晨看著崔子維的背影，這個號稱葵月三大校草之一的男孩，雖然穿著制服，仍隱約看得出有精瘦的身軀，身高也整整比毓晨高出半顆頭，簡直是「高富帥」無誤。

「你還沒沖澡吧。」崔子維說。
毓晨不知道為什麼崔子維會這樣問，只好回答：「還沒。」
「那我跟你一起去淋浴間吧，你沖澡，我去找找泳褲有沒有遺落在那裡。」
「這件泳褲對你那麼重要啊？」毓晨問子維。
「當然囉，那是我爸從日本帶回來的選手級泳褲，一件可不便宜，重點是我爸的心意啊！」

於是，毓晨到淋浴間沖洗，子維則在淋浴間裡裡外外找他的泳褲。

洗好身體後，毓晨發現自己將外衣放在另一個背包裡，拿進淋浴間的小包包裡只有一件三角內褲。

毓晨是個風騷的人，他覺得一般高中男生穿的四角內褲很醜，所以平常都穿有品牌的三角緊身內褲。毓晨認為，就算現在沒有人欣賞他身穿三角內褲的性感樣子，自己欣賞也很棒。

「真是個自戀的人。」阿煒這樣評論毓晨。

想到子維還在外面，也不好意思只穿著小三角在他面前出現，只好向外頭呼喚：「同學，你可以到置物箱替我拿背包嗎？」

「好！」子維的聲音聽起來離毓晨並不太遠。

毓晨心想子維拿來會在塑膠拉簾外先打招呼，於是他將身體面對拉簾，繼續用毛巾把頭髮擦乾一些。
忽然間，拉簾被拉開，子維拿著背包就站在毓晨前面！

走進泳池門口，全班早已列隊成訓話隊形，游泳教練李木森則是臉色鐵青地站在隊伍之前。

毓晨扭扭捏捏地走向隊伍，所有人──包括森仔的目光，全都投射在毓晨的身上。他鼓脹的下體，完全難以逃避，直接映入所有人的眼簾裡。

一些同學開始在隊伍裡竊竊私語，森仔依舊扳著他漆黑的國字臉，盯著毓晨看。

「安靜！」森仔大喝一聲。

全班被這麼一吼，全都停止交頭接耳，安靜下來。

森仔轉向毓晨，惡狠狠地說：「這位同學，你要大家等你多久？」

毓晨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著泳池地面的磁磚，泳褲裡原本氣宇軒昂的小毓晨，被森仔這麼一嚇，也給嚇回原形了。

「我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，你先排到隊伍後面，下課後留下來。」森仔說。

毓晨完全不敢抬頭看森仔，只是滿臉羞赧地快走進入隊伍的後段。

森仔轉過身來，對全班說：「不會游完25公尺的舉手！」

魔鬼教練森仔的威名，在葵月高校裡可是無人不知，無人不曉。不會游泳的人被森仔教到，就只有兩個下場：一是被操到會游25公尺；一是被當掉，下學期重修。
森仔會「關心」所有同學的程度，所以旱鴨子是不可能混水摸魚過關的。而毓晨正好就是旱鴨子，心想這下惹火了森仔，自己又不會游泳，肯定會被森仔好好「關懷」一番。只是逃也逃不了，毓晨慢慢地舉起右手。

森仔用銳利的目光往毓晨身上掃視，用嘲諷的口氣說：「馬同學，你不會游泳還敢遲到？」

「舉手的人出列，到第8水道排好！」森仔說。

毓晨與大約10個同學走出隊伍，到第8水道旁排成一列。

「今天時間被某人拖到，我沒空教你們這些不會游泳的。管秉逸，你來負責教他們打水前進和水母漂。」

雖然新班級在一起上課已經快10天了，全班40個男生裡，還是有少數毓晨不熟的同學，被森仔叫到的管秉逸，就是其中一位。

管秉逸從隊伍中走出，毓晨偷偷地打量著他。管秉逸的身高大約170公分出頭，並不算高大，剪著三分小平頭，細長的眼睛搭配著粗重的眉毛，黝黑的臉上帶著些樸實的可愛樣子。

全班在森仔一聲令下，紛紛下水，會游的跟著森仔做速度測驗，毓晨心想這些人如果游太慢，應該也會被森仔特訓吧！
至於毓晨這群旱鴨子，則跟著管秉逸到淺水水道做基礎練習。毓晨雖然不會游泳，但用浮板打水前進或是水母漂，都還難不倒他，所以一會兒就通過測驗，攀在岸邊休息。

管秉逸用心指導幾個怕水的同學，沒事的毓晨偷窺著他的身影，這位從未與毓晨說過話的同學，雖然長相稱不上俊帥，但他渾厚的身體，堅實的背膀，還有那不讓人多看一眼都不行的超大胸肌，卻都深深吸引著毓晨。

「喂，你很丟臉耶。」突然有人在毓晨身邊對著他說。

毓晨轉過頭去，原來說話者是他的好朋友蘇世煒。毓晨都叫他阿煒，是同一個國中畢業的同學，高一時又被分在同一班。阿
煒與毓晨都是男同志，兩個人算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，沒事就會一起討論學校裡的帥哥。

「你硬著老二走過來，全班都看光了啦！」阿煒對毓晨說。
「沒辦法啊…。」
「為什麼沒辦法？」
「就沒辦法…。」
「你這是什麼鳥答案，哪有人上游泳課在『起chou』（台語：勃起）的？」

被阿煒這麼一說，毓晨不禁滿臉潮紅，直問阿煒說：「真的嗎？」
「廢話，你那話兒那麼明顯，只要是視力正常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好嗎？」
「好糗…。」
「我有看到你臉紅，哈哈哈。」

「不過…。」阿煒拍了一下毓晨的肩頭，接著說：「跟你認識那麼久，都不知道你那根還蠻大的，剛剛那一幕應該讓很多人都很羨慕喔！」

阿煒說沒說完，就游到別處去了，留下滿臉通紅的毓晨。毓晨將鼻子以下的身體都浸入水中，想用泳池的水溫緩解那丟臉的感覺。

時間過的很快，一下子就接近下課時間。森仔大聲吹著口哨，要所有人上岸再次排好隊。森仔這個人很愛面子，下課也要和一般科任老師同樣，要全班集合列隊，

毓晨心裡是舉雙手歡迎這個不速之客來跟他一起換衣服，但是總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，只得含蓄地回答道：「啊…。你個子那麼高大，我很難換啦！」

「對不起啦！那我讓給你一點位置吧。」建捷一面向毓晨道歉，一面把身體往狹窄更衣室的角落裡塞。

毓晨看著這個185公分的大個子，做出又逗趣、又可愛的舉動，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
「你幹嘛笑？」建捷問毓晨。
「你也未免太可愛了吧！」毓晨答。
「哪裡可愛？」
「跟你解釋完我們都要被森仔罰站了啦！」
「喔…。」
「你快點換一換，我要換啦！」毓晨催促著建捷。

建捷三兩下就穿好泳褲，向毓晨點頭道謝，說了句「你也快一點喔」，便跑了出去。

雖然建捷人如其名，用不了幾秒鐘就換好衣服，但是毓晨的瞳孔自動有放慢動作功能，早已徹底將建捷全身上上下下給看光了。

毓晨回憶著建捷身體的樣子：在結實黝黑的胸膛上，有著黑色的乳頭，旁邊的乳暈也呈現著深褐色，上頭長了不少毛。除此之外，毓晨還看到建捷的胸口深處也有些許捲毛。嘖嘖，真是性感啊！往下看去，塊塊分明的腹肌加上最流行的人魚線，都是校隊男孩所必備的武器。至於建捷的神祕部位，菱形的黑森林從肚臍下方快速延伸，覆蓋著整個倒三角地帶，一根與他膚色不搭調的略白陰莖，垂吊在雙腿中央，雖然沒有勃起，長度已讓毓晨滿腦子都是遐想。建捷有割包皮，尖尖的粉紅龜頭上那微微張開的馬眼，真讓人想一口氣吞下啊！

突然間，門外傳來一陣倉促的敲門聲。

「馬毓晨，你在幹嘛！？游泳老師叫你快一點！」

毓晨這發現自己恍神了，根本不知道在更衣室裡發呆多久。他趕緊換下制服，穿上泳褲。只是當毓晨拉起泳褲時，竟尷尬地發現，小毓晨勃起了！

「糟糕！這讓同學看到還得了？」

更慘的是，毓晨今天這件泳褲又特別緊身，勉強穿上，整根老二的形狀就浮凸在泳褲外，根本無處遮掩。

「怎麼辦！」毓晨著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。

**********

請踴躍投票喔！
面對昂然的小毓晨，毓晨該如何是好？

1.管他的！硬著頭皮出去吧！反正都男生，怕什麼？（29票）
2.打一槍，讓它軟掉！（6票）
3.沖冷水讓它消下去吧！（2票）

雖然開學不過一個多禮拜，毓晨和帥哥們都還沒有太特別的交集，其實是一點都不熟，但光是想到能與這些男孩們同班，毓晨就覺得自己肯定上輩子有燒好香。

毓晨在窗外望著收拾上游泳課用具的新同學們，一個個俊帥的臉龐，還有那穠纖合度的身材，都讓他看得是春心蕩漾。

下課鐘聲一響，男孩們就爭先恐後地往泳池更衣間移動，搶奪不到20間的更衣室。為什麼大家會這麼急呢？因為負責二年六班游泳課的，是全校皆知的魔鬼游泳教練趙木森。趙教練的名言是：「被我教過的學生，除非他自己臨陣脫逃退選，否則每一個人都能游完25公尺！」而趙教練最討厭的事，則是遲到早退，二年六班所在的位置離游泳池又有一段距離，難怪所有人都急忙往游泳池跑去。

毓晨手腳很快，搶到了一間。但他還沒闔上門，一個高大的身軀竟然從門外硬擠了進來。

「ㄟ，你幹嘛啦！」毓晨一看，原來是排球隊的藍建捷，他們高一時是同班同學。
「借我一起換啦！如果遲到森仔會兇人。」藍建捷一邊說，一邊就脫掉上衣，露出結實的胸膛和線條分明的六塊腹肌。

毓晨的吞了口口水，對突然有「好料」的呈現在眼前，既感到意外，又覺得興奮。

「你幹嘛傻傻站在那裡不換衣服？」建捷問毓晨。

**********

把原本共筆那篇收回來重新獨立創作，
多加了讀者們的互動遊戲，
有點像戀愛養成的類型。
也就是會留有選項，
讓大家票選，
期限內得票最高的選項就會成為下文開展的楔子。
請選出第一回毓晨會對建捷說什麼呢？（拜託一人一票）

1.「啊…。你個子那麼高大，我很難換啦！」 （26票）
2.「我…我…我沒有看過男生在我面前換衣服。」 （10票）
3.「你身材好好，害我都看得失神了。」 （5票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