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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老師開著車載小安離開電影院,兩個人先回陳老師家。老師將車停在門口,自己上樓收拾一些換洗的衣物,留小安在車上等候。
老師不一會兒就下樓來,手上提了一個包包。

 

老師打開車門坐進來,小安則把剛才玩的手機收進口袋裡。

老師家與小安家距離並不遠,大約五分鐘車程,只是到了小安家樓下,為了找停車位,卻讓老師在附近多繞了幾圈。

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位,陳老師將車子停入空位裡,開口問小安說:「你家房子應該不便宜喔?」
「我不知道耶,當初是爸媽買的。」小安回答。

兩個沿著社區圍牆走了一會才進入大廳,30出頭的夜班警衛站起身來說了聲:「您好!」
小安對他說:「他我叔叔,今天晚上會住我家喔。」
這個身高超過180公分的壯碩警衛也沒多問,只是回答:「好,謝謝您。」

小安與老師穿過中庭,搭上電梯。好色的老師又想在電梯裡對小安毛手毛腳,小安急忙推開他說:「幹嘛那麼急,電梯裡有監視器,會被警衛看到。」

老師「嗯」的一聲,往後退了半步與小安拉出距離。

到了小安家門口,那是先進的指紋感應門,小安按了一下感應區,門就打開了,跟著玄關和客廳的燈也都亮了。

陳老師跟著小安走進客廳,他看著客廳中精美的燈飾、漂亮的日式沙發還有高檔的家庭劇院組,心想:「這樣的生活就是我人生奮鬥的終極目標啊!」

小安讓老師坐下,對他說:「寶貝,你會渴嗎?」

兩個人從電影院回來都沒喝水,陳老師倒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,於是他對小安點了點頭。

貼心的小安轉到廚房,從冰箱端出一杯柳橙汁,擺在老師面前。小安坐了下來,依偎在老師身邊,對老師說:「這是我特地為你打的果汁喔,喝喝看吧。」

陳老師拿起果汁,淺嚐了一口,酸中帶甜,口味確實不錯,果然有小安的愛心在裡頭。反正現在正好口渴,有清涼的果汁可以喝,那也就無須客氣。
陳老師一古腦就喝掉了三分之二的柳橙汁,一旁的小安看得是笑顏逐開。

「好喝嗎?」小安問道。
「嗯,很好喝。」
「我好開心喔!」

小安輕輕地吻著老師的臉頰,而老師的手則撫摸著小安穿著短褲的大腿,慢慢地往鼠蹊部靠近,然後將手深入短褲褲管之中,碰到了男孩今天所特別穿上的緊身三角內褲。
老師的手改變方向,往男孩被包覆住的卵蛋前進。小安的卵蛋緊緊實實的、溫溫熱熱的,在老師的手掌的挑逗下,男孩舒服地微微呼喊著「啊」的聲音。

「唔」,突然一陣暈眩襲來,陳老師將攻勢停了下來。

「怎麼了?」小安問道。
「沒什麼,突然頭有點暈。」

小安拿起剩下三分之一的柳橙汁,問老師道:「要喝點嗎?可能比較舒服。」

老師接過飲料,只覺得頭越來越覺得沈重,便一口氣將杯子喝到見底。沒想到飲料一入喉,就覺得四肢發軟、全身無力,只好靠在沙發椅背上。

「有比較舒服嗎?」小安又問道。
陳老師這時已經說不出話來,只是用力搖了搖頭。

老師看到小安站起身來,不知道在做什麼,好像在跟其他人說話,但小安說今天家裡沒人啊!老師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,只是隱隱約約地聽到有人說:「可以出來了…。」

陳老師只看到眼前一道道黑影晃動,但他已無法辨識這些影子到底是什麼東西。

才過幾秒鐘,陳老師完全失去意識,啪的一聲躺在沙發上。

這時,陳老師成了一隻待宰的肥羊,站在他前面的,是他的兩個男朋友──小安和智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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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老師打開久違的另一個約炮帳號,他的小男友小安──他也是智翔所認識的那個qoo,當然陳老師並不知道這層關係──傳來訊息:「James,你最近都不理我,你到底什麼時候有空啊?」
 

陳老師看了一下訊息的時間,是兩天以前送出的。
陳老師最近接了新的case,晚上的時間都在忙著處理雜事,不但有兩個禮拜沒跟智翔聯繫,就連小安也快十天沒上線跟他聊天。

老師連忙回訊給小安:「這麼想我啊?我這週末有空。」

這週末,陳老師的老婆要帶小訢回宜蘭娘家,老師藉口說要忙case不跟著一起去。當然,這只是他想要放縱肉慾的藉口。

小安一下子就回了陳老師訊息:「真的喔!那你整天都有空嗎?」
「我禮拜六、日都沒別的事,就看你的時間。」
「怎麼那麼難得,大忙人竟然兩天都有空。」
「工作到了一個段落,給自己放個假,輕鬆一下。」
「那你可以兩天都陪我嗎?」

陳老師原本的打算是兩天週末假期,抽一天陪小安,另一天則去應付智翔。

「兩天啊,會不會太久?」陳老師說。
「怎麼會?你多久沒陪我了?我超想你的。」

陳老師心裡尋思:反正智翔也沒消沒息,跟他在一起也覺得很膩,乾脆慢慢跟他淡掉好了。
這兩天都去陪小安,畢竟小安單純嘴巴又甜,比起會在背後「搞鬼」的智翔好多了。

陳老師所想的「搞鬼」,就是之前智翔和芷茵的聯合抓姦行動。

於是老師回訊給小安:「好啊,我兩天都過去找你。你可以計畫一下活動。」

「耶,好高興喔,寶貝要來陪我了!」

───

陳老師與小安約定週六晚上一起去看電影,當天傍晚,老師開車到小安家附近載他。
久未見面的小安,見到陳老師,開心地一直說學校的事情,一點都不像之前吵著說要分手的小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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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有說他在哪裡教書嗎?」智翔問qoo。
「沒說。他一直都是超神祕的怪異男人。」qoo答道。
「所以你連他住哪裡,結婚了沒,都不知道囉。」
「對啊。他把我當成國小生,完全不跟我說這些事。」
「你有他的照片嗎?」
「他不跟我一起照相,說什麼他討厭照相。」
 

智翔嘀咕,這人未免也太神祕,神祕到與某人太像了。

智翔突然靈機一動,問qoo說:「你是怎麼跟他認識的?」
「嗯…。我有玩交友軟體,那時候是他主動先密我。」

當初陳老師與智翔,也是經由交友軟體而認識的。

「你能幫我找一下他的檔案嗎?」智翔說。
「智翔哥,你為什麼那麼想看他?」
「要看一下才能比較了解他啊,不然我要怎麼幫你寫信?」

qoo「喔」了一聲,拿出手機,打開交友軟體,搜尋著他「男朋友」的檔案。

「吶,就這個人。」

雖然智翔早已心裡有數,但看到交友檔案上的無臉男照片,還是險些昏倒。這個男人的檔案放的是內褲勃起照,那件內褲,是陳老師最愛穿的款式。
另外幾張照片,男人雖然沒有露臉,但那身體,是智翔最熟悉的身體。

qoo看智翔不說話,問道:「智翔哥,你怎麼了?」
「沒什麼,我有點渴,你可以倒杯水給我嗎?」

qoo應了聲好,到廚房去倒水。智翔趁機整理情緒,他喘了口大氣,心想也不用再瞞qoo了。只是智翔怎麼也想不到,他和qoo竟然都是那個負心男的受害者。

qoo倒水回來,智翔接過水來,一口氣飲了半杯,然後將身體轉向坐在床沿的qoo說:「我跟你說一件事,你不要太緊張。」

「緊張?」qoo顯得滿臉疑惑。

「其實,你的這個『男朋友』,也是我的『男朋友』。他不僅是我們的『男朋友』,更是另一個家庭的老公和爸爸。」

qoo聽到這話,竟也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。

於是智翔便將他與陳老師的糾葛,以及陳老師劈腿的狀況,還有之前芷茵抓姦的事,一五一十地告訴qoo。

*****

qoo聽完智翔將近半小時的陳述,情緒從震驚轉而不可置信,對智翔直說:「這未免也太誇張了。」

「我也覺得很誇張,但他就是這樣的人,什麼事情發生在他身上,都不誇張。」智翔說。
「那該怎麼辦?」qoo說。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

現在的智翔簡直是欲哭無淚,看著另一個受害者qoo,心裡儘是紊亂,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
倒是qoo看起來挺冷靜的,他問智翔說:「智翔哥,你還喜歡他嗎?」
智翔嘆了口氣,說「我真的不知道。」
「至少我不喜歡他了。」

智翔並沒有答話,qoo接著又說:「我知道智翔哥現在很難過,但是我卻覺得高興,至少我們不用再擔心他私底下的行為了。」

qoo年紀雖小,但對事情的理解卻十分透徹。

「智翔哥已經給他一次機會了,結果他還是不尊重我們,到處亂劈腿,我覺得應該要報復他,給他點顏色瞧瞧。」qoo說。

「要怎麼報復?」智翔問。

qoo報復的說法,勾起了智翔心底深處的不滿,霎時智翔的眼中點燃熊熊復仇之火,不願再退縮,不願再忍氣吞聲。
現在的智翔,已不是委曲求全的可憐人,而是化為憤怒的猛獸,決定要與qoo一起,給這個惡男一場令他永生難忘的大復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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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oo的床不大,兩個大男生擠在上頭,顯得非常擁擠,但qoo卻很喜歡這樣。
 

整個晚上,睡在內側的智翔,一直保持著面對牆壁的姿勢,因為他不想要面對qoo,深怕又擦槍走火。
但qoo一點都不安份,大半個晚上都在用身體磨蹭智翔。雖然智翔也被qoo給搞得下面硬梆梆,但他硬是克制住自己的慾望,完全不回應qoo的挑逗。

不知道弄到幾點,累壞了的兩個人才沉沉睡去。

只是智翔並未睡好,隔天一早就起床了。他看身旁的qoo睡的跟死豬一樣,便躡手躡腳地起身,換上昨天穿的衣服,將qoo的衣服摺好放在桌上,然後寫了張紙條說:「我先回學校了,內褲我帶回去洗,改天再還你。謝謝你昨天的招待。」

*****

但智翔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,中午不到手機裡滿滿又是qoo傳來的訊息。綜合qoo的訊息大意主要是抱怨智翔不吭一聲就走,又說什麼他今天很無聊,想要人陪。智翔只好回他說今天有事,qoo則又提起了昨天智翔答應幫他寫信的事:

「智翔哥,你昨天說要幫我寫信,什麼時候可以呢?」

智翔看著qoo的訊息,覺得好氣又好笑,心想:「寫信這事根本就是那小鬼的藉口,他只是以這件事當理由,要我過去陪他。」

「改天啦,我今天真的很忙。」智翔回覆qoo說。
「那下週末呢?」qoo還是不死心。

智翔又想,既然昨天答應了qoo,還是得「深入虎穴」把事情完成,若是拖下去,真的會被他煩死。

於是智翔回訊道:「好啦!下週末幫你寫。不過你這禮拜不准再吵我,我很忙。」
「耶!謝謝智翔哥。」手機那頭的qoo自以為詭計得逞,高興的很。

雖然智翔叫qoo不要吵他,但這個國中小鬼還是三不五時就發來一些訊息,像什麼「我好想智翔哥喔,好想要你陪我」、「智翔哥那天弄的我好舒服,我還想要更深入一點」、「上課好無聊,真想要智翔哥現在就坐在我旁邊」,看得智翔不知道如何回應。

就這樣在手機上頭發訊息打打鬧鬧,轉眼間就到了星期六。

才一大早qoo就打電話將智翔吵醒,可憐的智翔只得睡眼惺忪地起身,然後洗臉、刷牙,穿衣好服出門。
今天智翔沒有機車可騎,改搭公車,幸虧qoo家離公車站牌不遠,走一段路就到了。

qoo家所在的高級公寓,白天看起來更為氣派,聽qoo說裡面還有溫水游泳池、健身房之類的附屬設施。qoo邀請智翔夏天可以來游泳或健身,這對喜歡游泳的智翔而言,真是個難以抗拒的誘因。

qoo興高采烈地跑到樓下迎接智翔,不等智翔開口,就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堆學校的事情。

進到qoo房裡,看樣子是有經過整理,比那天還要乾淨一些,堆積的雜物已經不見了,大概是都堆放到其他地方去了。qoo的房間採光不錯,白色的牆壁,淡藍色的百葉窗透進明亮的春日陽光,灑落在乳白桌面上。

智翔拉開椅子,坐在書桌前,拉起窗簾,整個城市的美景一覽無遺。qoo在後頭說:「這裡風景不錯吧。」智翔「嗯」了一聲,心想這美麗的早晨,真是適合出門踏青的好時光。但自己卻被一個不能發展關係的國中男生纏住,而這個男生卻不顧一切要對智翔大獻殷勤。更糟糕的是,智翔竟然在這裡替qoo寫信給那個不知是圓是扁的男朋友。

智翔聽到後頭又傳來一些聲音,他不用轉頭就知道qoo又在不安份。於是智翔拿出筆記型電腦,放到桌上,打開word檔,對qoo說:「快點來辦正事,你想要我怎麼寫?我下午還有別的事,不能留太久。」

qoo悻悻然地坐到床上,智翔轉頭看他,qoo果然已經把上衣脫了,只剩下一件吊嘎。

「你對他有什麼不滿,跟我說吧。」
「不滿喔?就覺得他只是把我當玩具。」
「所以要『你不要把我當玩具』開頭嗎?」
「也不是啦…。哪有人信這樣開頭的?」
「那就正經一點吧。他叫什麼?」
「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,我都叫他James,印象裡好像姓陳,是個老師。」

「陳老師?」

一陣陰霾瞬間滿布智翔心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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智翔還未說話,qoo就躺了下來。
 

「你底下壓到衣服了。」智翔忍不住說。
「喔…。」

qoo將衣服堆到腳邊,轉過頭來看著智翔說:「智翔哥,不好意思,我頭還有點暈,所以躺一下。」
智翔連忙問:「等等,你該不會又睡著吧?」
「不會啦,只是頭暈。如果我想睡覺,就不會找你上來。」

智翔覺得qoo的談吐很正常,應該已經不是在醉酒狀態。

「那你找我上來的的原因是什麼?」智翔問qoo。
「你不是答應我要幫我寫信?」

智翔聽了,臉色一沉,在心裡罵道:「這小鬼,找我到他家來,原來是要我幫他寫信給男朋友啊!」

智翔沒好氣地回答:「能不能改天,今天很晚了,我很累耶。」
qoo突然笑了起來,回答道:「我是開玩笑的!智翔哥你人那麼好,我怎麼可能這樣ㄠ你呢?因為我家都沒人,才想邀你上來聊聊天。」
「為什麼你家沒人?」
「我媽媽是醫院的護理長,今天要輪大夜班。我爸在中國大陸當台商,一、兩個月才回來一次。」

智翔突然覺得,一個大孩子在這大房子裡自己度過無數個孤單夜晚,也難怪他如此需要別人的陪伴。

「今天好熱喔!」男孩一邊說,一邊脫下身上穿的牛仔褲。

智翔被qoo的舉動嚇了一跳,心想:「直接脫褲子,這是哪招?」

雖是如此,智翔還是免不了被qoo的身體給吸引。男孩穿著的是與他年紀不太相搭的百貨公司品牌三角褲。內褲裡那包東西,更讓智翔不由得多看了幾眼。那東西若不是有著異於常人的大小,就是處於稍微勃起的狀態。

「他為什麼會勃起?」尷尬的智翔在心中自問。

「智翔哥你不覺得熱嗎?」qoo問道。
「嗯,還好耶…。」

其實智翔全身早已被qoo的舉動搞得是燥熱不已。

qoo又一股腦兒將上衣脫去,露出國中生少有的結實上身。

「智翔哥,你會覺得我太壯嗎?」
「還好…。你平常有在練身材嗎?」
「我一年級有一陣子打過學校的拳擊隊,後來沒打了,現在只會偶爾舉啞鈴跟做伏地挺身而已。」

智翔心想,原來這小子打過拳擊,難怪比一般男孩看起來成熟,肌肉也結實許多。雖然智翔自己也會一些「武功」,但還是別招惹這個小子為妙,感覺不是很好應付。

「但是我不喜歡這樣太壯耶,看起來很臭老。」qoo一邊摸著他的胸肌,一邊對智翔說。
「是比較成熟啦,但成熟的男生也很多人喜歡,你不就有bf嗎?」
「他喜歡我的身體,不喜歡我的靈魂啦!」

面對qoo的抱怨,智翔也只能無言以對。若要比賽對另一半的抱怨,智翔對陳老師抱怨應該比qoo的多上許多。

「智翔哥…。」躺在床上的qoo輕喚著智翔。
「怎麼了?」
「我頭還是有點暈,你可以幫我去廚房倒一杯水嗎?」
「好。」
「廚房在房間出去的左手邊,電燈開關在牆上,裡面有飲水機和杯子。」

智翔出了房門,摸著黑走到廚房外,打開電燈開關。

剛才的狀況實在太尷尬了,智翔倒著水,卻可以感受到自己尚未平復的急促心跳。

忽然,智翔感到有人站在他背後。智翔以為那是qoo,不疑有他,便轉過身來。

映入智翔眼簾的景象,讓智翔著實嚇了一大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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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oo將頭深埋在桌上,啜泣了起來,智翔看著他,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qoo。


大約過了3分鐘,qoo哭泣的抽搐慢慢停了下來。智翔以為他不哭了,拍拍他的肩頭,對qoo說:「應該有覺得舒服些了吧?」

qoo並沒有回應,智翔覺得奇怪,又拍了qoo幾下,仍是完全沒有反應。

「該不會喝醉睡著了吧?」

智翔用力搖了搖qoo,男孩才抬起頭來,用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看著智翔。

「你睡著了喔?」智翔問qoo。
「嗯,頭暈暈的,很想睡覺。」
「你喝醉了…。」智翔壓低聲音說。
「應該是吧…。」

qoo話才說完,又趴了下去。智翔見狀況不對,再叫醒qoo,讓他坐起來,靠在椅背上。

智翔對qoo說:「我先去結帳,錢你再給我吧。」

qoo根本沒在聽,一下子眼睛又閉上了。

智翔嘆了口氣,心想早知道就不要幫他點酒,結果qoo酒量那麼差,才一杯就倒了。

到櫃檯結完了帳,智翔心想這也不是辦法,硬是又搖醒了qoo,對他說:「你不能在這裡睡覺,快十點了,該回家啦!」
「嗯…。」qoo嘴裡咕噥著。
智翔又問:「你要怎麼回去?」
「搭公車吧…。」
「你這樣怎麼搭公車?」
「應該…可以…。」

智翔越想越不對勁,若是任由這小子自己去搭公車,他醉倒在車上,或是路途中有個什麼突發狀況,qoo的家人或是警察肯定會找上門來。為了避免麻煩,智翔雖然不願意,也只好親自騎車送qoo回家。

智翔對qoo說:「你這樣沒辦法自己回去吧,我騎車載你回去,如何?」
qoo精神渙散,半睜著雙眼看著智翔,說不出話來。

智翔只好半扶半推地將qoo帶離餐廳,還好室友機車的座墊裡還有一頂安全帽,便替qoo戴上。

「要回去囉。你要拉緊我,不然會掉下車。」智翔說。
「嗯…。」qoo用微小地聲音回應道。

沒想qoo不是拉緊智翔,而是整個人完全將身體倚靠在智翔背上,雙手還環抱著智翔的腰際。

「這個姿勢太容易讓人誤會了…。」智翔在心裡說道。

只是都已經是這種狀況,只要qoo不要掉下車,讓他吃豆腐也就不計較了。

*****

智翔不敢騎的太快,比平日多用了點時間才回到學校附近。此時qoo的酒也稍微醒了,智翔可以從他口中問出他家所在地。

qoo的家是郊區新蓋的高檔公寓,能住在裡面的人都算是社會金字塔頂端的人物。

智翔將車停妥在社區門口,對身後的qoo說:「好啦,就送你到這裡囉,趕快回去吧。」
qoo把安全帽還給智翔,然後說:「不好意思,還麻煩智翔哥送我回來。」
「不會啦,就順路囉。」

於是兩個人互道了再見,qoo轉身往社區大門走去。

正當智翔準備發動機車時,qoo卻又回過頭來,跑向智翔。

「智翔哥…。」qoo說。
「怎麼了?」
「就…。今晚我家都沒人,你可以上來坐坐。」

男孩突如其來的邀請,讓智翔覺得有些奇怪。但轉念一想,若是一般網友,這樣的邀請方式就是在問「要到我家來一炮嗎?」但提出邀約的是個有B的國中小朋友,就應該只是純粹到家裡聊聊天罷了。反正智翔也挺想看看高檔公寓的裡頭到底長什麼模樣,於是就答應了。

qoo聽到智翔說好,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,這笑容相伴著臉上酒精未退的潮紅,卻也有種莫名的可愛感。

智翔把車放好,跟著qoo進到社區。這社區光是進門處的大廳就顯得金碧輝煌,壯碩的平頭保全見到qoo進來,從一旁的警衛室裡起身向qoo打招呼。

「這我學長,他來我家拿東西,晚點就走。」qoo對警衛說。

警衛沒多說什麼,只是對智翔笑了一笑便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。

智翔跟著qoo穿過偌大的中庭花園,進到後方的大樓,搭了電梯上樓。Qoo家在九樓,對在鄉下小鎮長大的智翔而言,已經算是很難得到達樓層了。

智翔一踏出電梯,那股由明亮大理石地板所塑造出來的氣勢迎面而來,果然是名不虛傳的高檔公寓。

qoo打開家門,玄關的電燈自動打開,那是一個十分寬敞的玄關。兩人脫下鞋子,走過不算短的走廊。智翔本來以為qoo會帶他到客廳,qoo卻沒有打開客廳的燈,只是領著智翔轉進他的房間。

qoo房間的電燈一亮,智翔立刻停止了對高級公寓內部的想像。qoo的房間就跟一般國中男生的房間一樣,只能用「亂七八糟」來形容。

qoo把堆放在椅子上的衣服丟到床上,其中有國中生的制服、運動服、內褲、襪子,也不知道是穿過或沒穿過的,都通通放在一塊。

「智翔哥,請坐。」

智翔在剛清空的椅子上坐了下來,qoo則是坐在床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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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了Motel,智翔回到校園,從兼任講師的小王身分回復成一般的大學生。這學期智翔的成績明顯比上學期進步,這是他和陳老師感情轉淡所帶來的助益。
智翔白天上課,晚上偶爾則會跟他認識的新朋友聊天,與老師約會的時間並不多。智翔比較常與年齡相仿的Jessie聊天,Jessie剛進圈子並不久,總是想從智翔身上獲得多一些的圈內資訊。至於qoo,智翔覺得他年紀還小,雖然那天在公車上聊的很開心,但從那次之後就只有偶爾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,並不深入。

五月的某一天,Jessie丟了訊息給智翔說:「你知道qoo有男朋友嗎?」
「他沒跟我講,但我感覺的出來他有另一半就是了。」智翔答覆說。
「我那天有問他,他說對方年紀是他的兩倍多耶。」
「是喔…。」

智翔的反應倒沒有Jessie那麼大驚小怪,圈內人年紀差距大到三倍也有人在,而陳老師的年紀也是他的兩倍多。不過智翔並沒有把他跟陳老師的事告訴芷茵以外的人,當然也包括Jessie。

「那個人也挺大膽的,敢吃國中生耶,雖然qoo看起來不像國中生,但如果被別人知道,對方可是要被關耶。」Jessie說。

智翔對這個話題完全不感興趣,他覺得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,就算惹出事來,吃牢飯的傢伙對智翔而言就只是另一則社會新聞中的某人罷了。

「所以,你提這件事的用意是?」智翔問Jessie。
「也沒什麼啦,就qoo最近向我抱怨說他跟他bf相處上有問題。」
「什麼問題?」

Jessie接著說了一堆qoo的問題,內容與那天qoo對智翔說的事情差異並不大,總之就是對方很神祕,qoo想要人陪都找不到,覺得很寂寞。

「那麼奇怪的人,你可以叫qoo和他分手啊。」智翔直截了當地說。
「哪有人在勸別人分手的?」Jessie回答。

智翔突然想起自己的遭遇,當時芷茵也勸他與老師畫清界線,但智翔並沒有聽從芷茵的勸告,仍然保留了這個關係。

Jessie接著說:「而且對方就只是奇怪,也沒做對不起qoo的事,叫他們分手很不通情理吧。」
「嗯…。」智翔沒多回覆些什麼。
「好好喔,才國中就交男朋友了,不像我都交不到。」手機那頭的Jessie又開始抱怨起來。
「我也沒男朋友啊。」智翔說。
「但是你以前有啊,哪像我都沒有。況且是你自己不想交的,又不是交不到。」
「不想交跟交不到都一樣啦,都是沒男朋友。」
「好啦,不跟你講這個。qoo找我週末吃飯談心,你要不要一起來,順便用你豐富的經驗對他開示一下。」

「還『開示』咧,我是夢遺大師嗎?」智翔心想。不過,週末看起來沒什麼活動,閒著也是閒著,就答應到Jessie和qoo的飯局上插花。

*****

禮拜六晚上,三個人約在Jessie家附近的餐廳吃飯。智翔向回家的室友借機車騎過來,Jessie用走的到,qoo則是搭公車。

餐廳的口味還算不錯,只是qoo有些遲到,開始用餐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。席上主要都是Jessie和qoo在聊中學生校園的雜事,餓壞了的智翔只顧著吃東西,並未太深入他們的談話中。

餐後飲料上來之後,Jessie對qoo說:「你和你bf最近有比較好嗎?」
qoo搖了搖頭說:「還是一樣啊,哪能有什麼改變?」
「那你有跟他說過你的想法嗎?」Jessie說。
「他把我當小孩子,我說的話他都不認真聽。我有給他一些暗示,但他可能沒感覺吧。」

此時智翔打破了沉默,對qoo說:「我覺得你應該跟他溝通,不溝通的話這感情不會長久。」
Jessie沒等qoo回應,也開口說:「qoo就說對方不聽他的話啊。」
「不聽也要強迫他聽,如果他真的不聽,那就不要跟他在一起。」智翔說。
「對啦,不然你可以寫信跟他講。」Jessie說。

qoo思索了一下,說:「聽起來是個好主意,只是…。」
「只是什麼?」Jessie問qoo。
qoo抓了抓他約略染成棕色的微捲頭髮,面露苦笑說道:「只是我的作文很差,不太能夠表達清楚的意思耶。」
「別看我,我的作文也很差。」Jessie說。

兩個中學生將目光投向國立大學的高材生智翔。

「我很忙,學校功課很多…。」智翔一點都不想將這個任務攬到身上。
「連小智哥都拒絕你了,這下子你要自立自強囉。」Jessie說。

原本qoo和Jessie一起坐在智翔的對面,qoo突然站了起來,跑到對面智翔身旁的空位坐下,一臉嬌嗔地把身體往智翔身上磨蹭,嘴裡直說:「拜託啦,智翔葛格,幫底敵我一下啦~。」

智翔受不了這種在公開場合的撒嬌,一把將qoo推開,說:「你用這種美人計是行不通的,可以man一點嗎?」

「好」,qoo清了一下喉嚨,用力往智翔的肩頭一拍,用低沈的聲音說:「Hey man!你知道咱們是哥兒們吧,寫信的事,你應該不會拒絕吧!」

Jessie看qoo的樣子,早已忍俊不住大笑起來,智翔也被這個小鬼搞得笑了出來。

智翔也用力捶了一下qoo的臂膀,報剛剛被用力拍肩頭的仇,然後對他說:「虧你有這種本事,我就幫你寫吧,不過上限是1000個字,超過1個字要收1元。」

「我應該沒那麼多話跟他講吧,你應該收不到1000字以上的費用。」qoo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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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聚活動在晚上九點結束,期間雖然孟淮努力地想炒熱氣氛,但智翔與另外兩位害羞的「同學」還是沒有其他桌來得熱絡。
孟淮看起來有些洩氣,而智翔倒是蠻滿意今天的活動,大家雖然話不多,但也算隨和,都是不錯的男孩。散場前大家交換個人資料,相約下次有機會再碰面。

 

與眾人道聲再見後,智翔走到附近的公車站牌,準備等公車回學校。等車的人不多,也都不是參與活動的人。智翔拿出手機,打算玩遊戲打發等車時間,就在他低下頭時,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人影從對街走了過來。智翔定睛一看,是同桌的男孩qoo。

智翔向qoo打了個招呼,男孩有些羞怯地點了頭。

「你也來等公車嗎?」智翔問qoo。
「嗯…。」
「我還以為有人會載你回去。」
「沒有啊,我瞞著家人來參加的。這種聚會不能讓他們知道…。」qoo越說越刻意地把音量壓低。
「你的苦衷我知道,我家人也不知道我是。」智翔說。

智翔趁著說話時又打量了一下qoo。這男孩雖然只有國二,但已經長得很高了,約莫175公分,比智翔還要高。
qoo若不是一開始就告訴大家自己的年紀,很多人會跟智翔一樣,覺得他是個高中生甚至是大學生。

智翔問qoo道:「你要搭幾路公車回家呢?」
「102。」
「好巧喔,我也是要搭那一路耶。所以你家是住哪裡啊?」
qoo回答了一個離智翔學校很近的社區。

「那你住的離我們學校超近的耶!」
智翔語音未落,qoo指著遠方來車說:「公車來了。」

於是智翔與qoo上了車,挑了後排兩人座位便坐下。

雖然智翔不是善於與人攀談的類型,但這趟公車旅程至少要半小時才會到站,為了避免尷尬和無聊,智翔努力地想著話題與qoo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。

大約過了十分鐘後,qoo突然問智翔:「小智,你交過男朋友嗎?」

智翔雖然只是個大一學生,但他在高中時就已經進入圈子,不加上與陳老師的畸戀,他之前一共交往過兩任男友。

「有啊。」智翔回答。
「交過幾個啊?」
「兩個。」智翔刻意地將陳老師從男友名單上抹除。
「喔…。」
「那你呢?那麼年輕應該還沒交過吧?」

智翔低估了現在男孩子的能耐,qoo回答說:「我有交過男朋友。」
「是喔…。」智翔對qoo的答案感到些許意外,他沒想太多,接著對qoo說:「是現在進行式嗎?」
「嗯…。」
「應該很幸福吧!」
「還好耶…。」
「為什麼是還好呢?」
「他人不錯,只是有些奇怪。」
「怎樣奇怪?」
「很難說,就怪怪的…。」
「可以舉例嗎?」
「像是…。他說他在學校裡面教書,又說我未成年,所以要低調,只能他來找我,不准我去找他。」

智翔心想:「又是一個學校教書的啊,這還蠻巧的。」

智翔對qoo說:「他是老師,你未成年,本來就應該小心一點。」
qoo說:「我知道這要小心,只是他還有其他很奇怪的行為就是了。」
「譬如說?」
「他不讓我碰他的手機,也完全不告訴我他私人的事情。他就是把我當小孩子,讓我覺得他只是找我玩玩,不像是真心想要交往。」
「這樣說來,還挺神祕的。」智翔說。

qoo問智翔:「那你呢?現在有男朋友嗎?」
「嗯,不算有…。」
「不算有,那只是炮友嗎?」
智翔覺得,qoo真是一個很習慣成人世界的14歲男孩。
「我也不知道…。我跟你差不多,我也覺得我把他當男朋友,但是他只把我當發洩工具。」
qoo突然露出那個年紀才有的可愛笑容,對智翔說:
「那我們兩個人同病相憐耶。」
「是啊,這種男人滿街都是,我們遇到了也只能自認倒楣。」

「咦,所以他跟你發生過關係了嗎?」智翔問qoo。
「嗯…。」qoo點了頭。
「他知道你是國中生嗎?」
「知道啊。我還蠻喜歡他的,所以我跟他都低調一點,應該還不致於有什麼問題。」
「感覺你們年紀相差蠻大的,對方幾歲啊?」
「他是說他28歲,剛好是我的一倍。不過這也是他嘴巴上說的,我覺得他可能還要再年紀大一些。」
「很多男人蠻在乎他們的年紀的。所以,你喜歡輕熟男囉?」
「對呀,30多歲的男生超帥的,很有男人味。」

談到喜歡的男人類型,qoo的雙眸突然亮了起來。於是qoo就和智翔聊起了他們心目中的藝人天菜,qoo喜歡比較粗獷型的熟男,智翔則喜歡帶有書卷氣的男生。
總之,兩個人的話匣子就這麼打開了。

qoo家先到,他下車後待在站牌旁向智翔揮手,智翔也對他揮手。智翔看著qoo的人影越來越小,心想:「其實qoo某些角度看起來還蠻好看的,長大以後應該會是個帥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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芷茵在車上撥了電話給智翔,本來想告訴智翔壞男人的糗態,沒想到智翔先在電話那頭對芷茵說:
 

「他剛剛打過來了。」
「他說什麼?」
「總之他的態度放的很軟,要我別把事情抖出來,他一定會痛改前非。」

聽到智翔轉述陳老師這番話,芷茵差點沒在客運上大聲笑出來。

芷茵忍住笑意,對智翔說:「你會答應他嗎?」

電話那頭的智翔沉吟了一會兒,說:「應該…會吧…。」

「他有把之前的事告訴你嗎?」芷茵說。
「這…倒沒有,他就一直苦苦哀求,我講不過他,他自己也沒提起。」智翔說。
「你真的被他吃得死死耶!」芷茵又忍住不想罵智翔。

「算了啦,不想再罵你了。」芷茵又說:「他在我面前可不是這樣喔。」

於是芷茵將與陳老師見面的過程全都告訴智翔。

智翔只是靜靜地聽,沒多說什麼。芷茵最後補了一句,說:「這麼花心的男人,你還要跟他在一起嗎?」

「我…。」智翔又在電話那頭支吾起來。

聽到智翔不說話,芷茵只能在心中嘆氣,深深可憐這個為情所困的男孩。

「反正啊,要不要跟他在一起是你的事,我已經盡力幫你了。身為朋友,如果他下次再欺負你,我還是可以幫你。只是,我真的勸你該想清楚就是了。」

心痛不已的智翔仍然決定相信陳老師,這個男人已經進到他的生命中,像被趾肉包覆住的刺,若非忍受動刀的痛楚無法拔除,若不拔除卻又深深刺地刺入肉中,使得智翔痛苦不已。

寒假結束,智翔回到學校,陳老師也繼續教課,只是智翔不再是他的學生。兩個人的關係雖然和事件發生前一樣,會碰面、會約會,也有肉體上的關係。但智翔總覺得,這段感情的本質已經變了。智翔和陳老師彼此之間心照不宣,都不提背叛的事,但隔閡的陰雲滿佈在兩人之間。智翔總是疑神疑鬼,覺得老師可能又去偷吃,至於老師呢,也覺得智翔和芷茵不知道又在哪裡密謀要調查他。

這片陰雲就如同夏天山邊的積雨雲,隨著天氣轉趨燠熱,發展越厚實,顏色越來越黑,甚至吹起了狂風,打起了閃電,暴雨已經準備肆虐大地。

*****

期中考過後,智翔參加一個圈內社團的聚會,那是一個大規模的網路社群,主辦人定期會舉行聚會。
智翔以前從來不想拋頭露面,但也不知怎麼搞的,或許是期中考後比較空閒,竟也報名參加了。

聚會的地點是在一間圈內人常出沒的餐廳舉行,主辦人包下了二樓的空間,約莫有十多張四到六人座的桌子,整層樓都是這次參與的人。
其實智翔只認識社團中幾個人,而且都沒見過面,還好主辦人很會炒熱氣氛,弄了許多活動,讓參與的人能夠進一步互動。

智翔和另外三個男生分在一桌,其中有一個人是他認識的。

主辦人抽出每一桌的桌長,要他們帶動該桌的聊天氣氛。

智翔斜對面的捲髮男孩是桌長,他有些靦腆地開口說道:
「我是桌長,我叫Jessie,今年高二。請多多指教。」

大家把目光轉向坐在智翔旁邊的男孩,這男孩十分白淨,身形也不是很高大,看起來非常年輕。

年輕男孩很害羞,不說話。坐在智翔對面,也是他所認識的網友孟淮只好先開口打破尷尬:

「我叫孟淮,孟子的孟,淮河的淮。我應該是這邊年紀最大的吧,我今年24歲,讀研究所。」

Jessie聽完孟淮自我介紹後,接著開口說道:「這樣的話,讓孟淮葛格你當桌長好了。」

「哎呀,我不是葛格,人家我也是0號底迪呢~」

孟淮一邊說,一邊露出羞赧的表情,另外三個人都不禁笑了出來。

孟淮接著說:「既然要我當桌長,那我就當仁不讓囉。小智,你的年紀應該比他大,你先自我介紹吧。」

「呃…我嗎?大家好,我叫小智,現在是K大的大一生。孟淮跟我同學校,是老學長。」

「屁啦,什麼老學長,人家我還是小姑獨處,哪像你那麼厲害,剛進大學就已經交了男朋友了。」孟淮漲紅著臉回嘴。

這話說在有些圓潤,長得一臉落腮鬍的孟淮口中,還真是頗為好笑。智翔把目光飄往身旁的男孩,他雖然一直在躲避眾人的目光,卻也不禁被孟淮給逗笑了。

「好囉,大家都自我介紹完了,換你囉。」孟淮對男孩說。
男孩似乎有些臉紅,抿著嘴好像想說些什麼,所有人都看著他。

「我叫,qoo…。」

智翔看著孟淮,不知道「qoo」到底代表什麼意思。

經驗老道的孟淮猛然一拍大腿,對所有人說:「我知道了!qoo是以前一種果汁吧,什麼『qoo有種果汁真好喝,喝的時候酷,喝完臉紅紅』。是這個吧。」

「嗯…。」男孩害羞地點了點頭。

「那你幾歲呢?」

「我…年紀很小,今年國中二年級。」

智翔看著qoo,心想:「好大膽的小孩子,這麼小就到一堆大葛格中拋頭露面。」

智翔覺得自己跟很多人比起來,真是低調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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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頓飯芷茵吃得開心,陳老師則是低著頭囫圇吞著,也不太敢抬頭看芷茵。盤子收走後,服務生送上飲料。
芷茵心想,攤牌的時候到了。她清了清喉嚨,對陳老師說:「陳先生,你知道我是誰嗎?」

 

陳老師用斜眼看了芷茵一下,隨即又撇過頭去,故作正經地回答道:「妳不就是李芷茵嗎?」

芷茵笑了,對老師說:「不是耶,那個是假名。」

陳老師的臉突然漲紅起來,急吼吼地說:「為什麼是假名?」

「呵呵,因為你常常背著人偷吃,我受被你欺負的人委託,要來揭穿你的真面目。」

「誰被我欺負?」

「你說呢?還是被你欺負的人太多了嗎?」

芷茵犀利的言語讓陳老師十分不悅,對著她說:「我覺得我才被妳欺負吧,我根本沒招惹到妳,妳為什麼要跑來這裡玩弄我?」

芷茵根本不怕老師的虛張聲勢,直接反嗆道:「你是沒招惹到我,但你招惹到我的好朋友。他很在乎你,你對他卻那麼冷漠,甚至還上網找其他人。
你最好從實招來,到底還有多少小三,或是…『小王』?」


「我不知道妳在講什麼,到底是誰指使妳來的?」

「用『指使』會不會太狠啊,你的這種行為我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了。你之前身分被抓到,你也是一開始用嗆的,嗆不贏就閃躲起來,對吧?」

「妳,該不會是智翔的朋友吧?」

老師很會猜,猜出芷茵就是在替智翔出頭。但芷茵並不想這麼快表露身分,她對老師說:「智翔是誰?我不認識他,原來你還有其他人喔。你怎麼不猜我是你老婆派來的?」

聽到「老婆」兩個字,陳老師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難看到極點。

老師沉吟了一下,說道:「好吧,我知道妳的用意了,妳到底想怎麼樣?」

芷茵從陳老師的語氣中聽出些許的顫抖,心中有點得意地說:「想怎樣?應該是你該怎麼辦吧!」

「我該怎麼辦?妳們要我怎麼辦?」陳老師的答話開始兜起迴圈。

芷茵懶得再跟老師扯下去,直截了當地說:「好啦!我告訴你,你先招供你外面到底有多少男人、女人?」

「什麼男人、女人?」

陳老師依然想要耍賴。

「陳先生,你真的很討厭耶!像個男人好不好?直接勇敢承認是會怎麼樣?」

老師還是沒有答話。

「我跟你講啦,你再不老實,我想你老婆應該很樂意知道這件事。找到你老婆,比釣你出來,真他媽容易的多。怎麼樣,你說不說?」

「嗯…」老師總算有開口的意圖,他想了一下,接著說:「就我老婆和一個大學男生,然後就是妳。暑假期間還有約過幾個人…。」

芷茵聽到這話,還真想過去給眼前這男人一巴掌,都已經享齊人之福了,竟然還到處勾搭,真的是很欠揍。

「幾個人?到底是幾個?五個?十個?還是一百個?你不是當老師嗎?說話可以精確一點嗎?」

芷茵連番犀利的逼問,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是個未滿20歲的女孩。

「就兩、三個吧。」

「兩、三個?是兩個還三個?哪有那種兩、三個的?」

芷茵真的快被陳老師的閃爍言詞給氣炸了。

「我記不起來了…。」

「天吶,你是老人痴呆還是腦袋有洞?暑假的事竟然可以記不起來?你不老實,我馬上打給你老婆!」

「就…三個吧…。」

「三個,是哪三個?幾歲?住哪?男的還女的?什麼時候發生的?通通給我講清楚。」

於是,陳老師只得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全盤說出,只是芷茵覺得這個男人還是有些什麼事藏著沒說,但她也懶得問了。

陳老師說在暑假期間約過三個人,都是男的,兩個住嘉義,一個住高雄。嘉義的兩個,一個是高中生,另一個25歲,在服務業工作。高雄的是個大學生,讀大三。
至於這三個人,依老師得寸進尺的個性,當然是每一個人的後庭都逃不過他的大屌蹂躪。


芷茵聽老師說這些狗屁倒灶的事聽到快昏倒,雖然對老師的行徑心裡早已有數,但看著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大學老師,竟做出這麼多敗德背叛的事,也真不知道該怎麼與他對話下去。

芷茵聽完老師的陳述後,深深嘆了一口氣說:「陳先生,你有老婆孩子了,又有一個好男孩心甘情願想當你的小王。你能不能安份一點啊?需求量有那麼大嗎?委託我的人對你有愛,所以我不會把你的事告訴你老婆,也不會去跟任何人講。只是可以拜託你對你最親近的人好一點嗎?如果你不愛他們,或是不想為他們盡責任,我覺得你應該自己去結束這種關係。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結婚生子,也不配擁有感情。」

芷茵再也不想待下去了,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,在臨走之前她丟下最後一句話:「你很幸運,有很多人愛你,也請你用同樣的愛給他們。」

芷茵走了,而陳老師並沒有去追她,只是靜靜坐在那兒,心中又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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